第六狱的混沌天穹下,那场神与神圣衣之间的激战,已然达到了白热化的巅峰。金色的流星与黑色的闪电在空中撕扯,每一次的碰撞都足以让这片冥界的大地哀鸣颤抖。撒加的“神·银河星爆”与修罗的“神·圣剑”,如两柄破晓之刃,竭力撕裂着杳马的“时之冲击波”,试图在这看似永恒的屏障上,凿出一条通往胜利的血路。
“给我……碎开啊啊啊!!!”
修罗(神圣衣)的咆哮震彻云霄,他将全部的意志都灌注于神之圣剑,每一次挥斩都仿佛要劈开宇宙本身。撒加(神圣衣)的金色神眸圆睁,双子座光暗双翼在他背后疯狂鼓动,亿万星辰的辉光从他双掌间喷涌而出,汇聚成摧毁一切的洪流。他们倾尽所有,拼尽全力,只为在那不可一世的“时间之神”身上,留下哪怕一丝不可磨灭的伤痕。
然而,在这场足以载入神话史册的激战中,离战场中心数公里外的巨岩上,却有一个身影,如同被遗忘的沙砾,呆滞地跪伏在地。
迪斯马斯克。
他仰望着那三道在天空中交织的光影,那遥不可及的力量差距,如同天堑般横亘在他眼前。他曾以为自己已是强者,在凡人世界呼风唤雨,但此刻,他却只是一个连旁观都显得多余的“废物”。
“我……我到底……算什么……”
这句沙哑的低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在他的灵魂深处无限回荡,震得他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剥光了所有伪装的丑陋小丑,站在神的舞台中央,被所有人嘲笑。
他转头看向身旁。
阿布罗狄,那个与他曾经“同流合污”的战友,此刻正缓缓站起。双鱼座的黄金圣衣,已然不再是凡间的黄金,它沐浴在第八感的澄澈光芒中,散发着圣洁而超然的辉光,如同冥界中盛开的最艳丽的死亡之花。他的小宇宙,不再是狂乱的能量,而是纯粹的、超越了生死的灵魂波动。
阿布罗狄的脸,依旧美艳如昔,甚至因第八感的觉醒而更添一分超凡脱俗的圣洁。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却在看向迪斯马斯克时,流露出一丝近乎残忍的……怜悯。
“在神的面前,在你我真正的‘罪孽’面前……不要再演了。”
阿布罗狄之前那句冰冷的宣告,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柄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入了迪斯马斯克的心脏。他听到了阿布罗狄内心深处那清晰的、不带丝毫温度的独白,每一个字都像毒药般在他血液中蔓延。
【迪斯马斯克,你这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你原来……就是那样的人。】
【你那扭曲的“正义”,是你自己选择的。你那以杀戮为乐的“爱好”,也是你自己选择的。】
【……跟这家伙(杳马)有关系吗?】
【你以为你是撒加吗?】
【撒加(善)是为了守护爱与正义,才被(恶)所侵蚀。而你……你从一开始,就是纯粹的‘恶’!】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将他所有用来遮掩自身丑陋的借口,砸得粉碎。迪斯马斯克浑身颤抖,他想反驳,想咆哮,却发现喉咙里只有干涩的嘶哑。他抬起手,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虚无。他那张曾因嗜血而扭曲的丑陋面容上,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绝望。
远方的杳马(卡伊洛斯)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样,他那被愤怒与消耗扭曲的脸上,再次浮现出了一丝病态的戏谑。
“哦?看来有人被‘真相’刺痛了?”杳马(卡伊洛斯)在激战的间隙,竟还有闲暇分神嘲讽,“真是可怜的‘配角’。连自我欺骗的权利,都快要被剥夺干净了。”
“闭嘴!!”撒加(神圣衣)怒吼,银河星爆再次爆发,将杳马(卡伊洛斯)推开了一段距离。他很清楚,杳马(卡伊洛斯)的嘲讽,不仅是在针对迪斯马斯克,更是在分化他们的战意。
但迪斯马斯克已经听不进任何外界的声音了。杳马的嘲讽,阿布罗狄的冷漠,以及天空中那足以毁灭一切的神战……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压垮他精神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我到底算什么……”
他的意识,如同被冥河的激流卷入深渊,开始在过去的回忆中疯狂地翻腾。
他看到了自己。
那是一个尚显稚嫩的少年,却已经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痞气。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在雅典娜圣域附近的小镇街头游荡,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轻蔑与不屑。他身形瘦削,却力大无穷,每一次打架都能把比他强壮数倍的对手揍得鼻青脸肿。他不是为了“正义”,不是为了“守护”,仅仅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无名火,为了享受那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
一个身着白袍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叫迪斯马斯克?”
少年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盯着来人。他认识这个男人,这是圣域的教皇,史昂。
“是又怎样?”
史昂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少年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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