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的行动力,在巨大利益的驱动下,展现得淋漓尽致。几乎是沈清徽话音刚落下的第二天晌午,她就再次出现在了小院门口,这次不是空手,也不是只拎着点小零小碎。
她身后跟着她那憨壮的儿子,两人合力抬着一个不算小、却显得沉甸甸的麻布袋子。王婆子额角见汗,脸上却红光满面,一进院子就扬声喊道:“招娣丫头!快来看!你要的糙米和豆子,婆婆给你弄来了!还带了磨盘!”
沈清徽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那足有半袋的糙米和一小袋明显品质不错的黄豆,以及那个被小心放在地上的、小型的石磨盘,眼中也适时地流露出一丝“震惊”和“惶恐”。
“婆婆!这……这也太多了!还有这磨盘……” 她快步上前,看着那些粮食,有些无措。这远超她预期的投入,恰恰说明了王婆子对此事的重视和决心。
王婆子用袖子抹了把汗,浑不在意地摆手,语气带着一种“干大事”的豪迈:“不多不多!既然是做买卖,哪能小里小气的?这磨盘是我从娘家侄子那儿借来的,他家用不上,先给咱们使着!米和豆子你先用着,不够再说!”
她这架势,俨然已经将沈清徽这小院当成了未来的“糕点作坊”。她凑近沈清徽,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精光:“丫头,东西都齐活了,你看……那‘核心配料’……”
沈清徽心中明镜似的,知道王婆子这是迫不及待要见到真章了。她也不拿乔,点了点头,神色认真起来:“婆婆稍等,我这就去准备。”
她转身进屋,从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瓦罐里,取出了几样她昨日从后山精心采集、并已经初步炮制好的“草药”。有晒干的、气味清冽的某种薄荷叶,有研磨成粗粉的、带着特殊香气的野生橘皮,还有一小撮颜色深褐、是她用特定方法微微焙烤过的山楂干碎末。这几样东西单独看都平平无奇,但组合起来,便是她为这“山村米糕”设计的、区别于普通甜味的独特风味来源,也是她口中那“关键的窍门”所在。
她将这几样东西用干净的叶子分别包好,拿到院子里,放在王婆子带来的一个崭新木盆旁边。
“婆婆,您看,就是这几样。” 沈清徽指着那几包东西,开始她的“教学”,“这是山里采的清凉叶子(薄荷),晒干了取其香气,能解豆腥和油腻;这是野橘子皮,磨粉后香味更足;这个是处理过的山楂干,取其酸味,能让米糕的甜味更清爽,不齁人。”
她说得通俗易懂,将药理和风味融合在一起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
王婆子拿起那包焙烤过的山楂干碎末,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果然有一股不同于普通山楂干的、更加醇厚复杂的焦香酸气,她眼睛一亮:“哟!这山楂干味道是不一样!丫头,你这处理法子也是‘梦’里学的?”
沈清徽腼腆一笑,含糊道:“就是瞎琢磨,觉得这样可能更好吃些。”
她没有过多解释,转而开始指挥王婆子和她儿子进行实际操作。“婆婆,劳烦您和大哥,先用这磨盘,取三份糙米,兑一份豆子,磨成细粉,越细越好。这是第一步,粉的粗细直接影响口感。”
王婆子立刻催促儿子动手。那憨厚汉子显然来之前已被母亲耳提面命,二话不说,开始吭哧吭哧地推磨。沈清徽在一旁看着,偶尔出声提醒加水的量和研磨的节奏。
趁着磨粉的功夫,沈清徽又取来王婆子带来的野山楂干和杏干,用温水浸泡软化。“果子干不能直接放,得泡软了,切得碎碎的,均匀和在米粉里才行。”
磨好的米粉和豆粉混合,过筛,用的还是沈清徽那块细纱布,得到极其细腻的混合粉。然后便是和面,用水量、水温,沈清徽要求用不烫手的温水,以及如何揉搓到“光滑不粘手”的状态,她都一一指点,亲自示范。
最关键的一步来了——加入“核心配料”。沈清徽当着王婆子的面,将适量的薄荷粉、橘皮粉和焙烤山楂粉,按照一个特定的比例,缓缓加入米粉中,再次搅拌均匀。
“婆婆,您看,这个比例是关键。薄荷多了会抢味,橘皮多了会发苦,山楂多了就太酸。这个量,得刚刚好。” 她一边操作,一边强调,将“技术壁垒”直观地展现在王婆子面前。
王婆子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生怕漏掉任何一个细节,连连点头:“记住了,记住了!三指捻一撮薄荷,两指橘皮,一小勺山楂粉,对不?”
“婆婆记性真好。” 沈清徽赞了一句,然后将浸泡好、切碎的果干粒拌入粉中,最后加入一点点化开的野蜂蜜水,这是她仅剩的一点,用来提鲜和促进发酵,她解释为“让面发起来的引子”。
所有材料混合均匀后,装入洗净、内部抹了薄油的陶碗中,只装七分满。盖上干净的湿布,放在灶台边借助余温进行短暂的“醒发”,沈清徽称之为“让面歇口气,吸饱水分”。
等待的时间里,王婆子兴奋得坐立不安,围着那几碗生胚转来转去,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铜钱在向她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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