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试用带来的惊人效果与高涨的团队士气,并未让沈清徽迷失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恰恰相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款优秀的产品,仅仅是叩开成功大门的第一块砖石。若想将这“凝玉膏”的价值最大化,乃至奠定未来商业帝国的基石,后续的包装与定位,其重要性丝毫不亚于产品本身的研发。
夜色深沉,小院书房内灯火通明。沈清徽并未急于安排生产,而是将王婆子、周瑾再次召集到一起,陈砺依旧如影子般立于门外警戒。桌上,除了那几罐备受好评的凝玉膏,还摊开着几张沈清徽亲手绘制的草图。
“产品既成,接下来,便是如何将其呈于世人面前。”沈清徽开门见山,指尖点在那朴素的白瓷小罐上,“此等包装,用于内部试用尚可,若想其匹配‘凝玉膏’的价值,登入大雅之堂,远远不够。”
王婆子如今对沈清徽已是无条件的信服,闻言立刻点头:“丫头说得是!好东西就得有个好卖相!咱们这膏子效果这么好,可不能再用这种大路货的罐子了,平白跌了份儿!”她走街串巷,最是明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道理,那些县城里的富家太太小姐,买个胭脂水粉,光看那盒子都肯多花好几倍的钱。
周瑾则更关注实际,他拿起一个空罐,摩挲着略显粗糙的瓷面,沉吟道:“包装确需改进。不仅为美观,亦需考虑密封性,确保膏体不易变质,香气不易逸散。且需便于携带、取用。”
“先生所虑极是。”沈清徽赞许地看了周瑾一眼,将手边的草图推向桌子中央,“故而,我重新设计了此膏的包装。”
几人目光落在草图上。只见纸上画着数款小巧雅致的陶瓷罐,形态各异,有圆润饱满如露珠的,有扁平方正似玉玺的,有细颈圆腹若美人觚的……每一款都线条流畅,比例匀称,透着一种简约而不简单的高级感。罐盖的设计也颇具匠心,有的浮雕着缠枝莲纹,有的则是简洁的如意云头,甚至有一款,盖钮被设计成了含苞待放的玉兰形状。
“这……这也太好看了吧!”王婆子眼睛发直,忍不住伸手想去摸那图纸,又怕弄坏了,缩回手,啧啧赞叹,“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就没见过这么精巧的胭脂罐子!这哪是装香膏的,这简直就是摆着看的宝贝!”
周瑾也目露惊艳,他仔细审视着图纸上的结构,尤其关注罐口与盖子的密封结合处:“姑娘设计精妙,这些罐形不仅美观,其口沿与盖子的契合度看似也经过精心计算,若烧制得当,密封性应远超现有之罐。只是……”他顿了顿,面露难色,“如此精巧的器形,且需批量烧制,对窑口和画工要求极高,恐怕造价不菲,且难寻合适的工匠。”
“造价不是问题。”沈清徽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我要的,便是‘不凡’。此罐,便是‘凝玉膏’给人的第一眼印象,必须让人一见便知,此物绝非寻常。”她指向其中一款圆润如玉璧、盖钮为玉兰苞的设计,“暂定此款。釉色需用最上等的甜白釉,务求质感温润,色泽纯正,以衬‘凝玉’之名。罐底,需落款——”
她提笔,在草图旁空白处,写下三个清隽中带着风骨的字:“清徽阁”。
“日后,凡我名下出品之物,无论香膏、香露亦或其他,皆用此款。”她掷地有声,确立了品牌的雏形。
王婆子喃喃念着“清徽阁”三个字,只觉得又雅致又大气,比什么“张记”“李铺”不知强了多少倍,连连叫好。
周瑾也深感震撼,姑娘此举,不仅是卖货,更是立信、立名!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未来可期的商业招牌正在冉冉升起。
“包装既定,接下来,便是如何卖,卖给谁,以何价卖。”沈清徽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二人,语气变得沉静而深邃,“王婆婆,你以为,此膏当如何定价?又当在何处售卖?”
王婆子立刻来了精神,掰着手指头算:“咱们这膏子效果这么好,盒子又这么精美,怎么也得……也得比县城‘芙蓉斋’最贵的玉容膏再贵上三成!不,五成!就在咱们村口,或者我去县城摆个摊……”
沈清徽静静听她说完,未置可否,而是看向周瑾:“周先生以为呢?”
周瑾沉吟道:“瑾对市价不甚了解,但依此膏之效,与耗费之心力物料,定价确不应低廉。至于售卖地点,县城人流量大,富户更多,似比村口更为合适。”
待二人说完,沈清徽才缓缓摇头,唇边勾起一丝清冷而睿智的弧度。
“不,你们都错了。”她声音不高,却如金石坠地,“‘凝玉膏’不会在村口售卖,也不会在县城摆摊。甚至,短期内,它根本不会公开出现在任何铺面上。”
王婆子和周瑾同时愣住了,不解地看向她。
“此膏,目标并非寻常百姓,亦非县城普通富户。”沈清徽目光如炬,彷佛穿透了墙壁,望向了更远的地方,“我们的客人,是县城里真正有头有脸的富家夫人、千金小姐,是那些用惯了好东西、眼光挑剔、且不惜为独一无二之美物一掷千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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