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曜的指尖离开额心,那灼热的触感和宣告的回响却烙印般刻在苏叶的意识里。属于银月部落?这个认知,比“属于他”本身,更让她心绪复杂。这意味着责任,意味着羁绊,也意味着…她似乎真的在这里扎下了根。
她抱着温顺的小灰,微微颔首,没有反驳,也没有应和,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新的定位。雪团子从她脚边窜上来,蹲在她肩头,紫水晶般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情绪高涨的兽人,最后落在苍曜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苍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复杂的金瞳中翻涌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平静。他没有再多言,转身,银发在晨光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大步离开。王的威严不容置疑,他的出现和离开,本身就是一种定调——苏叶的地位,已无可动摇。
随着王的离去,围观的兽人们才仿佛找回了呼吸。敬畏的目光依旧落在苏叶身上,落在她额心的银月印记上,但那份距离感,因为小灰的存在和她刚刚展现的“神迹之手”,似乎被拉近了一些。几个胆大的雌性甚至围了上来,带着好奇和感激,小心翼翼地询问小灰的情况。
“苏叶巫医,小灰它…真的能好吗?”
“需要什么草药?我去采!”
“它这么小,能吃东西吗?”
苏叶耐心地一一解答,声音温和而专业。她额心的印记依旧散发着温润的银辉,在阳光下并不刺眼,反而增添了一份神圣的平和感,让这些朴素的兽人感到安心。
“小灰需要静养,骨头愈合需要时间。每天我会给它换药检查。”苏叶的目光扫过部落边缘那些简陋的草棚和石屋,心中一个念头越发清晰。她需要一个固定的、干净的地方,不仅安置小灰,更是为了系统性地开展她的医疗工作。隔离区只是应急,不能作为长久之计。
她看向身旁一直沉默守护的雷:“雷队长。”
“在,巫医!”雷立刻应声,态度比之前更加恭敬。亲眼目睹“神迹之手”后,他对苏叶的敬畏已深入骨髓。
“我需要一个地方。”苏叶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一个相对独立、干净、通风、能存放草药和处理伤患的地方。不需要很大,但要安静。”
雷几乎没有犹豫:“靠近首领石屋后方,有一处废弃的石屋,以前是用来存放过冬干草的。位置安静,也够宽敞。我立刻带人去清理干净!”
“好,辛苦你了。”苏叶点头。靠近苍曜的石屋?这位置…微妙。但此刻,安全和便利是第一位的。
雷的行动力惊人。不到半日,那处废弃的石屋就被清理得焕然一新。石屋比苏叶之前住的边缘破屋好上太多,墙壁厚实,地面平整,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通风口。雷不仅搬来了干燥的茅草铺地,还送来了一张用整块厚实木板打磨成的简易“诊疗台”,以及几个用来存放物品的石槽。
苏叶抱着小灰,带着雪团子,踏入了这个属于她的新领地——“医庐”。虽然简陋,但这标志着她在银月部落拥有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立足点和施展医术的平台。
她小心翼翼地将小灰放在铺着厚厚干草的温暖角落,小家伙呜咽一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很快在药效和安全感中沉沉睡去。雪团子则好奇地在不算大的石屋里转了一圈,最后跳上诊疗台,找了个阳光能照到的位置,优雅地趴下,像个小小的守护者。
苏叶开始整理雷送来的草药,按照烙印赋予她的感知能力,将它们分门别类。蒲公英(强效解毒消炎)、白茅根(深层脏腑修复)、止血草(刺激细胞活性)、还有一些其他常见的、被她感知到特殊药效的野草。她将不同功效的草药分开存放,并用炭块在石壁上做了简单的标记。
额心的银月印记在辨识草药时持续散发着温热,如同一个精准的扫描仪和能量分析仪。她能清晰地“看到”每一株草药的“能量图谱”,这让她配药更加得心应手。她特意为小灰调配了促进骨骼愈合的外敷药泥(加入了感知到有微弱成骨能量的特殊苔藓粉末)和温和滋补的内服草药汁。
下午,陆续有兽人带着各种小伤小病试探性地来到医庐门口。有被骨刺扎了手的猎人,有被毒虫叮咬肿了半边脸的雌性,还有几个玩耍摔破了皮的小兽人。
苏叶来者不拒。她洗净双手,额心的银月印记在专注工作时散发着稳定的微光,让她处理伤口时精准无比,配药时恰到好处。没有复杂的仪式,没有装神弄鬼的咒语,只有干净利落的清创、敷药、包扎和清晰的医嘱。
“伤口不要沾水,两天后过来换药。”
“这个草汁一天喝两次,消肿很快。”
“皮外伤,涂点这个药膏就好,别怕疼。”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每一个被处理过的兽人,离开时脸上的痛苦和担忧都化作了惊奇和感激。原来,伤痛可以这样被快速、直接地解决!原来巫医的职责,是实实在在的治病救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祈祷和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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