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国兵心里五味杂陈,他一直觉得自己这些年过得憋屈。
明明功勋得了一箩筐,可才当个公安局的局长,这些年了,也没有挪过窝。
听了黄书瑶刚才的一席话,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他既然忘记了来时的路,还不如两个双十的年轻人。
“铁丫啊,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点醒了我,是我心胸狭隘了,以己度人。”
黄书瑶把目光望向车窗外,微弱的灯光衬得这个城市,有些宁蒗破败。
“呛叔,您言重了,但话糙理不糙。
这个世道啊,人跟人从娘胎里出来,就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我,生来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父母身居高位,说句含着金汤匙出生也不为过吧!
儿时的玩伴,也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这些,是一个老农民的孩子可以比的吗?
我生而就有的东西,是普通人拼搏一辈子,甚至几代人努力都未必能够得到的。”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
“呛叔,但您是画了一个圈,自己转进去了。
您总觉得建国后,土地一分,人人平等。
贫富差距缩小,再加上这几年集体制了,每个人都过得差不多。
忘记了人心,还有不健全的法律,贫富不可能拉近,只会越拉越远。
您想想,双职工跟单职工能一样吗?
农民跟工人能一样吗?
不,永远不一样,干的活不一样,收入自然天差地别。
国家的政策会随着发展变动,法律也越来越完善,以后想改变门户,比登天还难。”
她的话算是结结实实的,跟这个老同志上了一课。
呛国兵从震惊到自省,再到醒悟和佩服,也就是奉天火车站到公安局家属院的距离。
要不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同志,不但思想觉悟高。
即便心里已经惊涛骇浪,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的开着车。
吉普车缓缓的停在,呛家门口。
林娇一家和毛淑贞都没有睡,点着昏暗的煤油灯,等着他们归来。
黄书瑶心中一暖,“毛婶子,姐,你们咋不去睡觉?
咋的还怕我们走丢啊!”
毛淑贞赶紧起身,打开手上的电筒。
“你这个皮猴子,我们这不是怕你们饿嘛!
我和小娇儿包了二合面包子,小娇儿说你们喜欢这腊肉竹笋馅。”
黄书瑶看着她匆忙的背影,调侃道。
“老同志,啥家庭啊!
这荒年人家都赶二五八,管过水饱,我们竟然还有夜宵,明天不过了?”
毛淑贞端着一个盖着帘子的小簸箕,“砍了树子,免得老蛙叫!
最后一点面,吃到肚子里安全,省的讨债鬼家贼惦记。”
“咋的,大侠哥离婚的事,还没处理好?”
黄书瑶也不讲究,伸手拿上包子就开吭。
“有瑕疵啊!
尾巴没斩干净。”
毛淑贞眉毛都皱一坨了。
“展开说说!”
黄书瑶被包子烫的哈赤哈赤的,眼里却冒着八卦。
毛淑贞脸上被若有若无的煤油灯光,映得异常难看。
“李家不要小丫头,承诺把李春花搞走,不再回奉天。”
“咳咳···我草,这是高手啊!”
黄书瑶一口包子在嘴里,差点呛死。
“你们不会蠢到答应了吧!”
“我们三个脑袋,加起来虽然没有你聪明,但也不会傻到这个份上。”
呛国兵也一脸愁容,“李春花真要出什么事,大侠身上就有污点,走不远。”
“还好,吓死我了!”
黄书瑶拍了拍胸口,“人不狠,地位不稳。
这李家不是省油的灯,必须一巴掌拍死。
干脆来个釜底抽薪,打晕了放到老光棍床上去。”
毛淑贞一拍大腿,“还得是你啊!
我本来想先把李家的大队长搞掉,然后送小丫头回我娘家那边。
至于李春花,只要没有小丫头在。
她的死活跟我们关系不大,怕的就是藕断丝连。”
黄书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毛淑贞。
“幼稚,李春花只要一日不结婚,变成别人屋里的人。
她就是大侠哥孩子的母亲,跟你们就有关系。
她三天两头打着,看小丫头的名号,在家属院门口晃悠,时不时在流点马尿。
你们受了多年窝囊气,给大家留下的弱势,一点同情的路人缘,几天就败光了。”
林深海嘴角一抽,“好像李春花嫁人了,就不是大侠哥的前妻,小丫头的母亲了一样。
女人总归是女人,还是心软。
你和毛婶子的手段,是可以把李春花甚至李家按死,但只是目前,后患无穷。”
黄书瑶翻了一个白眼,“你说得轻巧!
李家上下几十口人,只能温水煮青蛙,我们难道还能把李家给毙了?”
林深海挑了挑眉,“杀人哪有诛心让人心里舒畅?
对付大字不识几个的老农民,哪用得着这么费劲,有人的地方都有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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