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嘴角一抽,“怕是补不了,介绍信只有大队部和街道办,才可以开!”
林深海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可以的,我以前就这么干过。
公安打电话去我们老家,确认一下身份就可以开了,还可以开一个星期。
虽然时间不久,但足以我们住招待所,补给路上的生活物资了。”
这下把中年男人整不会了,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一说。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这些都是林深海胡诌的。
中年男人做起一副思索的样子,“同志如果只要介绍信的话,何必脱了裤子放屁去县城。
大家都同为渔民兄弟,应该互相帮助,我是这个村的大队长,我也可以开啊!”
“哎!”
林猴子捏着额头,“心累,这一天也是够热闹的,两出大戏。
但凡把你眼里的贪婪收敛一下,我都懒得跟你说话。”
他指着船身,“来,这位大队长,把那三个字好好念一遍。”
叫大队长的男人,在林猴子说到贪婪的时候,脸色非常难看。
他顺着林猴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见红灿灿的三个大字“爱党号”。
船尾还插着巴掌那么大一个五星红旗,还是林筵席闲得蛋疼在系统买的。
大队长顿时语塞,马上换了一副嘴脸,“同志,你们是海上编外巡逻员?”
“知道还问!”
黄书瑶瘪嘴,“走了!
跟他们说话降低身份!”
林深海和林猴子扭头就想上船,大队长拉着林深海的衣袖。
“兄弟,兄弟,你们不是要换东西吗?
我们村就有,食物衣服,都有。”
林深海嘴角一抽,“你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生意太烫啊!
村就不进了,诚心想要换拿来看看!”
大队长对着几个汉子嘶吼,“还不快去拿,多拿一下,同志来一趟不容易。”
几个汉子甩着膀子往回跑了,边跑还边吼。
“码头有大船换货,大家抓紧时间。”
“铛铛铛·····”
村里突然炸开了锅,铜盆铁锅敲得震天响,跟赶集似的热闹。
黄书瑶还没回过神来,就见一群妇女挎着竹篮子小跑过来。
篮子里针头线脑、红糖麻花啥都有,像一个移动的迷你供销社。
“大妹子!”
一个扎蓝头巾的婶子,一把攥住黄书瑶的手。
“杭州产的雪花膏,擦脸比剥壳鸡蛋还滑溜!”
说着就要往黄书瑶脸上抹,黄书瑶吓得连连后退。
她的脸金贵着,她抹的全是系统商场买的纯植物,高端货,老子雪花膏,擦手她都嫌弃。
“大姐,不劳烦你了,我自己会选。”
她赶紧往林深海这边靠了一步。
林深海也被三四个汉子围住,有个精瘦老头推着独轮车,车上堆着竹编的簸箕筛子。
“小同志,随便选,都是好货,保证实惠,这筛子筛米不落糠!
密实得很。“
旁边戴解放帽的小伙更绝,直接抖开件灯芯绒裤子,往林深海腿上比划。
“人靠衣装佛靠金,大哥你的这身行头是高端货,但着实厚了一些,不适合这个季节。”
林深海的耳朵嗡嗡直响,他还是喜欢他们贪婪,小眼珠子乱转算计的样子。
这热情得有点过分啊!
招架不住。
连小筵席都没有放过,早被一群小孩拉走了,有个扎冲天辫的丫头往他兜里塞炒南瓜子。
“见面分一半,是我们村规矩!
吃了我的瓜子,你就只能买我东西噢!
我没有你才能买哥哥们的。”
林筵席被这个精明的小丫头逗乐,笑嘻嘻的点头。
林猴子烟杆都吓掉了,结结巴巴问宋念国。
“这、这是搞啥子?
刚才还凶神恶煞····”
宋念国正被个豁牙老汉拽着看手表,还是上海牌,表带都生锈了。
老汉唾沫横飞,“后生仔!
货真价实的二手表,十块钱跟白捡似的!”
宋念国没有理会老汉,朝林猴子身边靠了靠,弱弱的开口。
“林叔,我也不知道是咋的了。
他们这样有点像鬼子进村啊!
渗人!”
黄书瑶凑到林深海耳边,从牙缝里挤出俩字。
“义乌。”
林深海扶额,瞅着眼前这魔幻的场景,心里直嘀咕:“好家伙!
这哪是村子,分明是蚂蚁搬家式供销社啊!
难怪后世能成‘世界超市’,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这可是打击私人买卖的60年代啊!
胆子真肥,太硬核了。”
林家人买了不少东西,看得眼花缭乱都没有收手的意思。
这时“咣咣”的铜锣响起,刚才还热情似火的村民瞬间作鸟兽散,蓝头巾婶子边跑边回头喊。
“政策像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明日赶早啊同志!”
眨眼功夫,村道只剩几只老母鸡在啄瓜子壳。
村民训练有素的消失了,看得林家人目瞪口呆。
林猴子哆嗦着捡起烟杆,“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帮人练过川剧变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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