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源的眼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鼻音。
可听在卫司言耳中,却格外的清晰入耳,他伸出手摩挲着池源软乎乎的脸蛋。
将池源按进怀里,长叹一口气,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他是真的担心,担心自己如今最在乎的孩子,有一天会怪他。
外头大雨倾盆,屋内一片温馨。
往后,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这一场大雨,一下就是足足半个月的时间。
加上长生丹那似是而非的事情,让赵文柏几乎是忘记了池源和卫司言的存在。
大雨引起山洪,无数百姓遭了天灾,赵文柏又得安排赈灾治水。
偏偏这个时候,又出现一个疑是桑莫拉国的人。
就像卫司言之前询问赵文柏的那样,这个桑莫拉国的人出现后。
关于长生丹的一切,又都成了指向卫家的证据。
这一幕何其眼熟?
有不少人都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但因为各种利益纠葛在其中,让他们都做出了和当初那些人同样的选择。
果然,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有从历史中吸取到任何的教训。
向来如此。
就在赵文柏纠结之时,一个漆黑的夜晚,卫府全府上下被烧了个干净。
府中的下人因为住的地方偏,没有受到任何的伤。
倒是卫司言和卫池源,等第二日大火被扑灭,人们看到的就是一具孩童的尸体,正紧紧的护着那个不良于行之人的尸体。
在看到尸体的那一瞬,几乎所有人都能想得到这对父子情深。
又忍不住唏嘘,有惋惜,也有庆幸。
各种各样的情绪夹杂在一起,最后只剩下四个字——死者为大。
赵文柏和裴子朗得知这件事情后,也是第一时间赶往卫府。
甚至因为不相信,两人还亲自上手去查探了一番。
最后,他们不得不信了这个事实。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浑浑噩噩。
尤其是裴子朗,对他来说,卫司言存在的意义非同小可。
他有做过对不起卫司言的事情,但从始至终,他都是希望卫司言能好好活着的。
不论是为了卫司言本人,还是为了消减自己心头的愧疚。
可是,意外竟然来的这么快,快到让人恍惚间,还以为只是一场噩梦。
裴子朗恍惚的让人送他回府,他要睡觉,对,睡一觉,醒来这个噩梦就结束了。
对,睡一觉就好了... ...
赵文柏作为帝王,比裴子朗要冷静许多。
但在看到那两具尸体的时候,也忍不住心头一颤,他沉默的看着那焦黑的尸体。
沉默着沉默着...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才吩咐着。
“小心些,以王爷之礼,厚葬。”
说罢,这才回了皇宫,他所有的坚强,也都在坐上轿子,屏蔽其他人的目光后散去。
赵文柏向来挺直的脊背,此时弯了下来。
他眼眶微红,大概是人死如灯灭,从前种种,皆在脑海中浮现。
从最开始的相识,到后头的生死相随,拼死相救。
一桩桩一件件,他们原来,曾经有过那样要好的一段情谊。
本该是君臣皆欢,可... ...
不期然的,赵文柏想起前段时间卫司言问他的最后一句话。
他问,“若如今的‘长生丹’依旧是针对卫家的,您,会如何选?”
未曾想,那竟然是最后一面。
那个答案,他已经没有机会告诉卫司言了。
一时间,赵文柏觉得头痛欲裂。
难受着回到皇宫,也顾不上其他,立马吩咐下去。
查!
彻查!
这些人不知道的是,本该死去的卫司言和池源,父子俩当时易容成普通百姓。
就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这些人的嘴脸。
等那些人都散了,卫司言也带着池源去到一早准备好的院子。
这是卫司言拿到墨麒麟信物后,就开始做的准备。
赵文柏这个人,是有一些性格上的瑕疵的,又对长生之事分外在意。
在长生之事上是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作为上位者,却是顶顶好的皇帝,如今大雍已经变得越来越好。
就是此次的水患,赵文柏也第一时间命人前去解决。
并且,丝毫没有含糊的解决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糊弄。
可见,他是仁明之君。
所以,卫司言恨他,却并没有要帮着其他人谋夺皇位的意思。
赵文柏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人,换了谁,都比不上他。
甚至还会因为战争,让百姓受更多的苦。
卫司言所受到的教育,让他没办法不去顾及百姓。
所以,他只能选择死遁。
只有这样,他才能带着池源,不必受人约束,不必惹人忌惮,更不必得人算计。
“爹爹,我们现在不离开这里吗?”
池源摸摸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有些不太适应,但这人皮面具做的是真得好,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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