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望着董姗姗眼底那抹刻意藏起的慌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沙发扶手的木纹——他太熟悉这丫头的性子了,嘴上硬撑着“只是玩闹”,可泛红的耳尖、绞着睡衣带子的手指,早把心事漏了个干净。但他没再追问,有些话一旦戳破,像捅破了窗户纸,风一吹,连原本的暖意都会散。
他想起第一次来云海武馆时的场景:董云海穿着藏青色练功服,手里握着柄木剑,剑尖指在他眉心,却没真用力,只说“想在我这练,就得守规矩”。后来才知道,董馆主特意给他留了三楼的独立包间,还让人把铁柱子焊得比原定粗了五公分,说“年轻人骨头硬,得练得扎实些”。每次练到深夜,厨房总留着温好的粥,碗底压着张字条,是董馆主苍劲的字:“练完趁热吃,别伤了胃”。
这份好,像极了爷爷高大山——小时候他摔断了腿,爷爷背着他走了三里地去县城看病,路上还哼着老调子,说“羽娃子,等你好了,爷爷教你编竹篮”。董云海身上的那股沉稳和疼惜,总让他想起爷爷,也让云海武馆成了他在西津除了宿舍外,唯一有“家味”的地方。
“既然你想要,我现在就去买。”高羽站起身,拍了拍董姗姗的头顶,像哄个闹脾气的妹妹,“你在家乖乖做菜,别把厨房烧了。”
董姗姗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落了星光,可嘴上还逞强:“谁要你现在去了?我又不急……”话没说完,嘴角已经翘到了耳根,转身就往厨房跑,连睡衣带子松了都没察觉,只留下句“你早点回来!”
看着她蹦跳的背影,高羽无奈地笑了——这丫头,永远把心事写在脸上。他走出武馆,午后的阳光正好,街边的梧桐叶筛下碎金,风里带着隔壁包子铺的香气。他沿着街往前走,心里盘算着董姗姗的喜好:她不喜欢太花哨的东西,平时穿衣服都是简单的运动装,项链得选简约点的,最好带点小设计,衬她的性子。
街角有三家金店,高羽选了最里面那家——橱窗里摆着的首饰都透着精致,不像另外两家那么浮夸。推门进去,风铃“叮铃”响了一声,穿米白色制服的店员迎了上来,笑容温和:“先生,请问您是想选首饰送朋友吗?”
“嗯,送女性朋友,要白金项链,简约点的。”高羽指了指橱窗,“不要太复杂的款式,她性格比较活泼。”
店员会意,从柜台里拿出几款项链:“您看这几款怎么样?这款小雏菊的,花瓣是磨砂的,很显灵气;还有这款星星的,坠子可以轻微晃动,平时戴不张扬。”
高羽拿起那款项链,指尖触到冰凉的白金,坠子是颗小小的星星,边缘打磨得很光滑,不会勾到衣服。他想起董姗姗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星星,心里忽然软了——就这款了。
“多少钱?”高羽问。
“这款是今年的新款,打完折三千二百八。”店员一边包装一边说,“先生您真有眼光,这款很适合年轻女孩,很多顾客都选它送朋友。”
高羽付了钱,接过红色的首饰盒——盒子上系着金色的丝带,握在手里轻飘飘的,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心意。他走出金店,心里忽然有些感慨:董云海给的包间,一年租金至少得十万,还有那些免费的器材、随时备好的茶水,这份恩情,不是一条项链能还清的。而董姗姗,虽然调皮,却总在他训练累了的时候递水,在他烦恼门面房的时候帮着出主意,这份朋友间的暖意,也格外珍贵。
只是,这份暖意里藏着的喜欢,让他有些忐忑。他怕再往前走一步,会伤了董姗姗,也会对不起夏真——那个笑起来温温柔柔,会在他生病时熬粥,会把新书第一时间送给她的女孩。
与此同时,云海武馆的厨房里,正飘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董姗姗系着条粉色的围裙,手里握着锅铲,对着锅里的木耳炒肉皱着眉。油放多了,溅得她手背上起了个小红点,她没在意,只一个劲地往锅里撒盐,嘴里还念念有词:“白金项链……高羽会选什么样的呢?千万别是那种老气的款式,不然我可不要……”
她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瞬间皱紧了眉头——太咸了,咸得发苦。她吐掉嘴里的菜,把锅铲往灶台上一放,委屈地噘起嘴:“怎么这么难啊!比练侧踢还难!”
旁边的洗菜池里,泡着的韭菜还没洗,番茄滚在案板上,鸡蛋壳散了一地。董姗姗蹲在地上捡鸡蛋壳,忽然想起夏真——上次夏真来武馆,给她做过番茄炒蛋,金黄的鸡蛋裹着番茄汁,酸甜可口,当时她还开玩笑说“夏真你以后肯定是贤妻良母”。
想到这里,董姗姗的眼睛忽然红了。她靠在厨房的门框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围裙带子:“夏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眼泪掉在围裙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知道自己不该喜欢高羽,不该盼着他送项链,可心里的喜欢像野草一样,疯长着,拦都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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