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被董姗姗拽到走廊里,夜风顺着窗户缝灌进来,吹得她脖颈发凉。“你到底要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董姗姗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一本正经地说:“我从网上看到个偏方——男人受伤的时候,要是女人能跟他……做那种事,能活血化瘀,好得特别快。”
“去死!”夏真的脸“腾”地红透了,伸手就去拧董姗姗的胳膊,“你脑子里整天都装着什么乱七八糟的?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哎呀疼疼疼!”董姗姗嬉笑着躲开,朝她吐了吐舌头,“我就是随口一说嘛,你别当真。”她说着,蹦蹦跳跳地跑回自己房间,临走还朝夏真挤了挤眼睛,“好好照顾你的英雄哦。”
夏真站在原地,又气又笑,跺了跺脚才转身回房。董姗姗的话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起圈圈涟漪——虽然知道是玩笑,可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她瞥了眼床上的高羽,赶紧别过脸,暗骂自己胡思乱想。
高羽正靠在床头,见她进来,挑眉笑道:“姗姗跟你说什么了?脸这么红。”
“没什么。”夏真避开他的目光,拿起桌上的红药王,“该给你擦腿了。”
她的声音有点发虚。高羽的两条腿也受了伤,膝盖和小腿上都是淤青,还有几处擦伤。要给这样一个男人擦药,想想都觉得别扭。
“怎么不动了?”高羽看穿了她的窘迫,故意逗她,“是不是怕我脱了裤子耍流氓?”
“你敢!”夏真嗔怒地瞪他,可耳根却红了,“赶紧脱吧,擦完我还要休息呢。”
高羽笑着解开腰带,把裤子褪到膝盖。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腿上,肌肉线条分明,腿毛又密又黑,三角裤里的隆起轮廓清晰,看得夏真心跳如鼓。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药水,不敢再看。
“快点啊,我腿都麻了。”高羽催促道。
夏真深吸一口气,蘸了点红药王,小心翼翼地往他膝盖上涂。她的动作很轻,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像过了电似的,赶紧缩了缩手。
“嘶——”高羽疼得吸了口凉气。
“弄疼你了?”夏真顿时紧张起来,动作更轻了。
“没事,凉丝丝的,挺舒服。”高羽的声音带着点沙哑,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心里突然暖暖的。
夏真的指尖划过他的小腿,那里有块淤青特别显眼,显然是被大铁的扫腿踢到的。她忍不住放柔了动作,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你笑什么?”夏真见他嘴角挂着笑,不满地问,“是不是觉得我擦药的样子很可笑?”
“不是。”高羽摇摇头,“我是觉得,虽然疼,但很开心。”
“开心?”夏真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都伤成这样了,有什么好开心的?”
“因为你在我身边啊。”高羽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搔在夏真心上,“从小到大,除了我爷爷,还没人这么心疼过我。”
夏真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你这个人……总是能让我哭。”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小时候你抢我糖葫芦,我哭;后来你跟人打架,我也哭;现在你受伤了,我还是想哭。”
“那是因为你在乎我。”高羽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我知道。”
夏真的脸贴在他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她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眼泪浸湿他的衣服。这些年的委屈、担心、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都在这一刻涌了出来。
“别闹了,我还没擦完呢。”过了好一会儿,夏真才推开他,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高羽乖乖坐好,看着她继续给自己擦药。月光照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美得让人心颤。他突然觉得,这点伤痛根本不算什么——能换得夏真如此真心相待,值了。
终于擦完药,夏真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我去姗姗房间睡了,你早点休息。”
“留下来陪我呗。”高羽拉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点恳求,“一个人睡害怕。”
“多大的人了,还害怕。”夏真瞪了他一眼,却没抽回手,“我跟姗姗睡,明天一早再来看你。”
高羽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松开手。夏真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忍不住笑了:“好好睡觉,不许胡思乱想。”
“知道了。”高羽乖乖点头。
夏真关上门,走到董姗姗房间门口,犹豫了一下才推门进去。董姗姗正敷着面膜,见她进来,含糊不清地问:“擦完了?没发生点什么?”
“你能不能正经点?”夏真坐到沙发上,拿起镜子照了照,见自己眼睛还是红红的,忍不住叹了口气,“今天为他流了好多泪,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他受伤,我就控制不住。”
“那是因为你爱他啊。”董姗姗撕下面膜,一脸认真地说,“你对他的感觉,早就超出普通朋友了。”
“才没有。”夏真嘴硬,心里却乱乱的。她想起小时候,高羽总爱抢她的零食,却会在她被别的小孩欺负时,像只小豹子似的冲上去保护她;想起在西津大学重逢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眼神却亮得惊人;想起他在擂台上,明明已经受伤,却还是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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