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躺在床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那串磨得发亮的桃木手链——这是爷爷高大山去世前留给她的,红绳已经褪色,桃木珠子上还留着爷爷手心的温度。他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光晕模糊成一片,爷爷下葬时漫天的纸钱、坟前摇曳的野草,还有自己当时压抑的哭声,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爷爷,我好像又要让你失望了。”高羽的声音沙哑,带着水汽,“如果我不贪莎拉大波娃的美色,就不会中脆骨散的毒……我还没活成你期望的样子,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公孙青俊走了进来。他手里端着一杯温茶,青瓷杯壁上凝着水珠,走到床边时,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高羽。“还没睡?”他把茶杯放到床头柜上,手指轻轻搭在高羽的手腕上,指腹贴着他的脉搏,眉头微蹙。
“师父,我……”高羽想坐起来,却被公孙青俊按住肩膀。
“躺着吧,你的脉相虚浮,气血运行不畅,现在最忌动气。”公孙青俊的声音很稳,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中了招,不是你的错。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要记住三点:不动武,不动气,不节欲——尤其是最后一点,脆骨散遇‘情动’则毒深,你必须克制。”
“师父,我还有救吗?”高羽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冀,他盯着公孙青俊的眼睛,生怕从里面看到“没救”两个字。
“有。”公孙青俊肯定地说,他拿起那杯温茶,递到高羽嘴边,“我和小婷已经翻了大半本《毒经补注》,里面提到慢性毒需用‘君臣佐使’配伍,虽然还没找到针对脆骨散的方子,但只要找到‘九叶重楼’和‘雪上一枝蒿’这两味主药,再搭配辅药,总能压制毒性。吉人自有天相,你会好起来的。”
高羽小口喝着温茶,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了些冰凉的胃,却暖不了心里的焦虑——他知道“九叶重楼”是稀有药材,在西津很难找到,这无疑是把希望寄托在渺茫的运气上。
晚上,高羽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宿舍。楼道里飘着隔壁宿舍煮泡面的香味,几个男生勾肩搭背地回来,嘴里聊着刚看完的球赛,热闹得让他有些恍惚。推开门,朱晓东正戴着耳机,手机里放着嘈杂的摇滚乐,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着,看到高羽进来,摘下一只耳机:“羽哥,你可算回来了!明天去红日迪厅不?我跟上次那几个小姐聊好了,她们说等你来给你打折。”
朱晓东说着,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穿着暴露的小姐发来的微信,带着暧昧的表情包。高羽皱了皱眉,坐到椅子上,把外套扔到床上:“不去了,你自己去吧。”
“咋了?”朱晓东凑过来,上下打量他,“你最近脸色不对啊,跟夏真闹别扭了?还是练武功累着了?”
“没什么,就是没心情。”高羽打开电脑,屏幕亮起来,却没心思玩,只是盯着桌面发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小姐不靠谱,别总跟她们瞎混,找个正经女朋友才踏实。”
朱晓东撇撇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知道了,你就是老古董。”他虽然嘴上不服,却还是关掉了和小姐的聊天窗口——他知道高羽不是随便说废话的人,既然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快到饭店关门时间,高羽还是决定去看看。推开玻璃门,一股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赵贵龙正拿着账本,兴奋地跟刘芳报数:“今天营业额一万九千二!差一点就破两万了!你说咱们要是再添个特色菜,是不是就能稳定破两万了?”
刘芳笑着点头,手里还在给周红水剥橘子。周红水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副儿童拼图,偶尔抬起头说:“贵龙哥,这个拼图……我好像在秀河村拼过,跟小花一起。”
“对,你跟小花拼过。”赵贵龙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温柔,“等你好了,咱们回秀河村,再找小花一起拼。”
高羽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周红水在慢慢好起来,而自己却在一步步走向绝境。刘芳最先看到他,连忙站起来:“你来了?快坐,我给你留了碗排骨汤。”
“不用了,我不饿。”高羽摆摆手,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掏出烟点燃。
刘芳看他手指微微发抖,烟蒂上的烟灰掉了一地,心里咯噔一下。她走过去,把一杯温水递到他手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高羽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她的怀里,声音哽咽:“刘婶子,我中毒了,脆骨散……可能好不了了。”
刘芳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水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她抱住高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得罪谁了?咱们去医院,去最好的医院!”
“没用的,这毒没解药。”高羽摇摇头,把莎拉大波娃和吴玉江的事说了一遍,“师父和师姐在研究配方,可还没找到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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