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网吧藏在西津大学后门的小巷里,下午三点的阳光被临街的招牌挡着,只能透过玻璃窗的缝隙,在满地烟蒂的地板上投下几缕细长的光。网吧里烟雾缭绕,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和偶尔的游戏嘶吼混在一起,像一锅沸腾的乱粥。高羽推开玻璃门时,一股混合着泡面味、烟味和汗味的热气扑面而来,呛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老板在吗?”高羽朝吧台走去,吧台后坐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网管,正低头刷着短视频,手机音量开得很大,震得吧台的塑料杯都嗡嗡响。听到声音,网管抬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耐烦:“老板出去买烟了,有事找我也行。”
“上午有个叫郭志强的,在这儿被人打了,你看到了?”高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网管手里的手机顿了顿,终于关掉了视频,身体坐直了些:“哦,你说那个额头流血的大哥啊,看到了,太吓人了!”
网管指了指角落靠窗的位置,那里的电脑还开着,屏幕停留在网游的登录界面,键盘上沾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渍,旁边的塑料瓶倒在地上,可乐洒了一片,黏糊糊的。“就坐那儿,上午十点多吧,突然冲进来五个人,都穿黑 hoodie,戴口罩,手里拿着短棍,直接就奔他去了。”网管的声音压低了些,左右看了看,“那带头的 guy 发型特扎眼,鸡冠头,左耳朵挂个大银圈,右胳膊上纹了条过肩龙,打了不到两分钟就跑了,跑的时候还撞翻了两张椅子。”
高羽走到那个座位旁,弯腰摸了摸键盘上的血渍,指尖传来粗糙的触感。他抬头看向窗外,小巷尽头是个拐角,视野盲区很大,显然对方是早踩好了点,专门挑了容易逃跑的位置动手。“他们没说什么?”高羽问。
“没,上来就打,那大哥刚回头就挨了一棍,血一下就流下来了,喊都没喊出声就被按在椅子上揍。”网管摇了摇头,“我当时吓得不敢动,后来才敢打120,结果他朋友先把他送诊所了。”
高羽点点头,掏出烟递给网管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谢了,有消息我再找你。”说完,他转身走出网吧,烟蒂捏在手里,直到走到巷口才扔进垃圾桶——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那个鸡冠头,还有背后指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红日迪厅的门脸装修得很张扬,黑色大理石墙面配着霓虹灯管,白天没营业,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壮汉,看到高羽,立刻点头问好:“高先生,赵哥在里面等您。”高羽跟着其中一个壮汉往里走,迪厅里没开灯,只有应急灯亮着,隐约能看到舞池中央的旋转灯,地上还散落着昨晚没清理的彩带,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酒精味和香水味。
赵大河的房间在二楼,红木门推开时,传来“吱呀”一声响。房间里装修得很气派,真皮沙发、檀木茶几,墙上挂着幅猛虎下山的油画,赵大河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个和田玉把件,旁边站着个手下,正低头汇报着什么。看到高羽,赵大河立刻笑着站起来,把把件扔在茶几上:“你小子可算来了,快坐!刚让厨房泡了普洱,还热着呢。”
高羽坐到沙发上,接过赵大河递来的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稍微压下了些火气:“赵哥,你说的那个鸡冠头,到底什么来头?”
“还能什么来头?”赵大河嗤笑一声,靠在沙发上,手指点了点茶几,“小混混一个,叫张磊,外号小公鸡,以前想跟我混,天天堵在迪厅门口,说能打能扛。我看他眼神飘,不实在,就没要他,没想到现在敢动你的人。”
“他背后有人指使。”高羽喝了口茶,语气冷了些,“郭志强没得罪人,除了以前在川菜馆干过,就是现在在我饭店当厨师,肯定是冲我来的。”
赵大河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敢动你高羽的人,就是不给我赵大河面子!”他朝旁边的手下抬了抬下巴,“去,给我查小公鸡在哪儿,让他半小时内滚到这儿来,不来就把他那鸡冠头给我薅下来!”
手下应了声“是”,转身快步走了出去。赵大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高羽:“你放心,今天这事,我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谁指使的,我让他亲自来给你道歉。”
高羽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赵大河的实力,在东华区道上,赵大河说一不二,找个小混混,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他掏出手机,给郭志强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就传来郭志强咋咋呼呼的声音:“高羽,咋样了?找到那狗日的了吗?我这就提菜刀过去!”
“别带菜刀,”高羽无奈地笑了,“赵哥这儿有分寸,你赶紧过来,人快到了。”
挂了电话没十分钟,赵大河的手下就回来了,脸上带着笑:“赵哥,找到了,小公鸡说马上到,还问是不是有好事找他。”
赵大河忍不住笑了:“这蠢货,还以为能攀上个高枝,等着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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