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高羽和陈涛在学校后街的“流星台球厅”消磨时光。尽管久未摸杆,高羽的技术依然远胜陈涛,引得后者连连赞叹。
回到307宿舍,陈涛灌了口可乐,意犹未尽:“陆哥,你这准头神了!特别是长台和贴库球,一打一个准!不打职业斯诺克真是埋没了!”
“野路子水平而已,离职业差得远。”高羽笑笑,掏出苏晚送的黄鹤楼扔给陈涛一支。
高羽想起村里小路边那家只有三张破桌的台球室,那是他年少时偶尔解压的去处。练出的这点准头,不过是乡野闲暇的产物,与真正的竞技无关。
“台球厅那摆球的小妹,身材绝了!”陈涛咂咂嘴,一脸回味,“那腰臀比……真想从后面拍一下试试手感。”
“你要真拍了被人围殴,”高羽点上烟,“我保证袖手旁观。”
宿舍门被推开,王硕风风火火进来,一把扶住高羽肩膀:“陆哥,刚学生会体育部一哥们儿跟我要你手机号,说是替某位神秘美女要的,我给了。”
高羽眉头微蹙,瞬间了然。什么“神秘美女”?十有**是秦朗(李琼宇)那家伙按捺不住,要出阴招了。
“怎么了?不该给?”王硕见高羽神色不对,有点心虚,“兄弟你魅力四射,美女倒追很正常嘛!”
“没事。”高羽没点破,等事情发生了,他们自然会明白。
陈涛的低音炮里流淌出许巍沙哑而深情的歌声:“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故乡……”
歌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高羽记忆的闸门。如果说秀水村是他肉身的故乡,那么苏晚,就是他灵魂深处永恒的归处。只是……童年那次懵懂的越界,竟在苏晚心里投下如此深长的阴影,像一道无形的壁垒,横亘在他们之间。他甚至悲观地想,或许自己永远无法真正跨越这道壁垒,两人的关系将永远停留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暧昧地带。
“但愿不是这样……那时候……终究是太小了……”高羽沉浸在思绪里,无意识地喃喃出声。
“陆哥?你嘀咕啥呢?”王硕一脸诧异。
“没什么。”高羽回过神。
“发烧了说胡话?胖子,摸摸他额头!”陈涛起哄。
王硕还真伸手去探:“不烫啊!”
“手拿开,不然揍你。”高羽笑着拍开他的手。
音乐切到崔健激昂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陈涛跟着节奏摇摆起来,嘴里跑调地嘶吼,脑子里交替闪过台球厅摆球小妹摇曳的身姿和林薇(何俐)清冷的脸。
“消停点吧!”王硕嫌弃地捂耳朵,“就你这破锣嗓子加火爆性子,美女见了都得绕道走!”
“你懂个屁!美女就爱狂野的!”陈涛反驳。
高羽倒是认同陈涛的话。再矜持的美女,心底也藏着火种,只待对的人点燃。
晚饭后,赵明远想拉高羽去自习室“偶遇”某位经常出现的女神,高羽预感晚上会有事,婉拒了。
晚上九点左右,宿舍里一片平静。高羽正用陈涛的电脑浏览一部网络小说,手机突然尖锐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陌生号码。
该来的,终究来了。
“哪位?”高羽接通,语气平静。
“高羽?”电话那头传来刻意压低的、阴恻恻的声音,模仿着电影里绑匪的腔调。
“是我。”
“你得罪人了,知道吗?不想死得太难看,就乖乖出来‘聊聊’。否则,后果自负。”
高羽嘴角勾起一丝冷嘲。装神弄鬼。他压下火气,语气不变:“在哪?”
“学校后门!快点!别磨蹭!”对方恶狠狠地挂了电话。
高羽没有立刻动身。他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灰白的烟雾缓缓吐出。去,是必然的。他在盘算的是,待会儿动手,该给对方留下多深的“印象”。
秦朗这种货色,能请到什么高手?无非是后街一带混吃等死的痞子。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噼里啪啦一顿收拾……
要不要先告诉苏晚?毕竟这事因她而起。高羽拿出手机,指尖悬在苏晚的号码上,最终还是按灭了屏幕。他整了整衣领,大步走出宿舍。
学校后门附近,秦朗和他花五百块“请”来的五个人早已等候多时。秦朗换了新发型,叼着烟,脑海里正上演着高羽跪地求饶的戏码。
“人来了,都给我卖力点!钱不是白拿的!”秦朗低声叮嘱。
“放心!”为首一个黑脸汉子拍着胸脯,一脸横肉,“我‘刀疤’(菜刀)的名号是白叫的?蹲过三年号子,你说我狠不狠?”他本名郭强,因脸上有道浅疤和打架凶狠得了个诨名,坐牢的经历更是他炫耀的资本。
“有你这话我就踏实了!事儿办漂亮了,一人再加包好烟!”秦朗许诺。
这五人正是后街一带的混混,郭强是头儿。出狱后他非但没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张口闭口就是“老子砍死你”,仿佛菜刀在手,天下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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