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的阳光斜穿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心怡搅动着早已冷掉的拿铁,奶泡凝结成灰白色的浮渣。她盯着窗外出神,思绪还停留在警局档案室那串钥匙的金属触感上。
角落的绿植叶片积了层薄灰,空气里漂浮着咖啡豆的焦香和隔壁桌浓烈的香水味。耳机里传来陆小凡压抑的咳嗽声,信号不稳定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水下传来。伤腿感染让他整晚发烧,现在裹着毯子瘫在安全屋的沙发上连翻身都困难。
沈心怡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指尖感受着陶瓷细微的裂纹。视线扫过门口晃动的风铃,铜管相互碰撞发出零碎的叮当声。穿连帽衫的身影推开玻璃门时带进了街上的喧嚣,雨水从伞尖滴落在地砖上形成深色斑点。
林溪甩了甩被雨水打湿的刘海,发梢还挂着水珠。她径直走向最里的卡座,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卸下双肩包的动作熟练得像老地方常客,背包精准卡进座椅和墙壁的缝隙。
“你们警方的接头地点永远这么…”林溪用指尖划过桌面的划痕,充满廉价文艺范儿。她外套袖口已经起毛,领子沾着些许油渍。
沈心怡把平板推过去时注意到对方指甲缝里嵌着电路板焊锡。加密界面亮起的蓝光映得林溪瞳孔收缩成两个数据点,她眼角有熬夜留下的青黑。
陆小凡在耳机里嘶哑地笑出声。林溪突然摘掉左耳的三枚耳钉摊在桌上,金属表面刻着微缩骷髅头,信号干扰器。她用吸管戳着冰美式里的冰块,“现在能说人话了。”
沈心怡调出数据幽灵的加密日志,轮椅符号在屏幕角落蠕动重组。“养蛊的服务器挺时髦啊。”她突然把平板侧过某个角度,阳光照射下某个代码段泛出奇特的偏光。
“看这个校验码的反光,跟黑市那批反追踪弹壳的涂层简直一个德行。”林溪用指甲敲着屏幕,焊锡在指甲缝里闪着微光。
陆小凡的呼吸声突然加重。沈心怡想起物证科报告里那枚刻着螺旋纹的弹壳,王皓说过这种工艺最近才在暗网流通。林溪已经掏出手机打开检测应用,光传感器在平板边缘扫描出细微的纹路。
“轮椅佬的审美还是这么灾难。”林溪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三年前他黑进我常去的论坛时就爱用这种荧光涂层做标记。”
沈心怡下意识坐直身体,赵伟在医务室签病假条的样子闪过脑海。耳机里传来陆小凡摸索止痛药的窸窣声,塑料药板被捏得咔咔作响。
林溪突然凑近屏幕放大某个数据包,汗味混着薄荷糖的气息扑面而来。“你们知道‘拾荒者’开源项目为什么突然停更吗?”她眼底泛起血丝,“当年有个坐轮椅的疯子黑进项目库,把所有核心代码都替换成了乱码。”
沈心怡感觉后颈的汗毛立了起来。李建国在办公室撕碎结案报告时,传真机里飘出的轮椅符号带着相同的檀香气。林溪用指甲敲击着骷髅耳钉,金属碰撞声碎碎响像在打摩斯码。
“报价翻倍。”林溪把糖包撕开倒进咖啡,白色颗粒迅速沉底。“上次被那帮人追杀,我赔进去三台服务器还有半年的数据备份。”
沈心怡注意到她手腕内侧的疤痕在袖口若隐若现,形状像是电流灼伤。陆小凡突然在频道里插话,声音因疼痛而扭曲:“告诉她…我们能找到刘教授女儿的实验数据。”
林溪搅拌咖啡的动作骤然停顿,方糖砸在杯底溅起褐色液滴。窗外有辆黑色摩托车驶过,排气管的轰鸣震得玻璃嗡嗡作响。她盯着窗外直到摩托车消失在下个路口,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才从包里抽出折叠键盘,塑料按键已经磨损得看不清字母。“预付50%。”她敲击按键的速度快得像在弹奏野蜂飞舞,“而且要保证我的IP永远不出现在警局日志。”
沈心怡把加密硬盘推过桌面时,感觉到金属外壳残留着李建国的体温。林溪接入设备的瞬间,咖啡馆的音响爆出短暂电流杂音。挂在墙上的电视屏幕闪过轮椅符号的残影,随即跳回美食广告。
“有趣。”林溪盯着数据流眯起眼睛,“他们在用画廊的代理服务器当跳板,这手法跟我上个月盯着的那个基金会如出一辙。”
沈心怡无意识地转动着咖啡杯,陶瓷温凉触感让她想起档案室钥匙的金属冷意。林溪突然改用方言快速念叨着坐标,沈心怡认出那是红星艺校旧址的方位。陆小凡在安全屋呛咳着吞下药片,糖衣黏在喉咙里的苦涩让他干呕。
林溪从包里摸出颗水果糖隔空抛给沈心怡,糖纸上的卡通兔子被揉得面目全非。给你那个倒霉搭档。她歪头夹住手机,他现在疼得恨不得咬碎后槽牙吧?
沈心怡撕开糖纸把糖果塞进蓝牙耳机盒,陆小凡在那边含糊地道谢。林溪已经沉浸在代码海洋里,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出残影。她偶尔嘟囔着防火墙在撒谎或是数据包在跳踢踏舞,屏幕上的骷髅头表情包随着破解进度变换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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