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窖里霉味和葡萄酒的酸涩混在一起,像变质的水果在阴沟里发酵。陆小凡把断杖抵在木箱边缘,伤口渗出的血把布料黏在皮肤上,每动一下都扯着神经。沈心怡拆开最后一卷绷带,酒精棉擦过发烫的伤口时他牙关咬得咯咯响,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守卫换岗间隔四分三十秒。”林溪的语音从腕表传出,电流杂音像砂纸磨着耳膜。“西侧通道有视觉死角,但需要破解两道生物锁。”通风管道的震动规律得像心跳,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
陆小凡抓起控制台残骸里抠出的数据线缠在掌心,金属接头硌着旧伤。“老李的警徽能触发备用权限吗?”沈心怡把芯片插入读取器,屏幕蓝光映出她眼下青黑。“警局内部通道昨晚全线冻结,赵伟改了验证协议。”铝制拐杖在水泥地刮出刺耳声响,陆小凡拖着伤腿挪到铁梯旁。“那群孙子巡逻时总爱摸耳机,林丫头算准他们注意力分散的窗口。”
沈心怡突然按住他肩膀,指尖冰凉。“你体温还在升高。”领口被扯开,冷汗沿着锁骨滑进衣襟。“死不了就继续耗着?”她声音压得低,货架阴影落在她绷紧的嘴角。陆小凡咧嘴露出被血丝染红的牙齿。“等掀了老巢随便烧。”林溪的预警信号突然在终端炸开红光。“守卫队长刚调整了巡逻路线,他们在找东西!”沈心怡快速滑动监控画面,某个角落闪过半张模糊侧脸。“是监察组的人,赵伟把眼线插进来了。”
管道深处的换气扇突然加速运转,强风卷着铁锈味扑进酒窖。沈心怡拽住陆小凡往阴影里退,防弹背心擦过货架发出闷响。“生物锁破解进度七成,但需要物理接入终端。”“东侧储藏室有检修口。”林溪的语音断断续续,“但那边是守卫休息点,残留的尼古丁浓度超标三倍。”陆小凡用断杖挑开地漏盖板,浑浊水流声掩盖了他们的脚步。
“瘾君子换班时最爱躲那儿抽烟,监控死角刚好够钻过去。”沈心怡把探测器贴在墙面上,声波图显示守卫正聚在走廊尽头闲聊。“他们在传赵伟要整顿风纪,有个愣头青抱怨加班费没到位。”
“廉政风暴刮到地下俱乐部了?”陆小凡嗤笑着爬进管道,伤腿在狭窄空间里撞出闷响。“林溪,把假警报扔到监察组频道,让赵伟的人去堵西门。”终端屏幕闪过数据洪流,远处突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沈心怡趁机撬开储藏室暗门,陈年灰尘簌簌落下。“接入成功,正在下载核心数据库...”陆小凡架起拐杖守在门边,断腿的颤抖顺着金属管传到掌心。警卫的对讲机突然爆出杂音,西门方向响起刺耳警报。
储藏室堆满废弃服务器机箱,电线像藤蔓缠绕在生锈的支架上。沈心怡指尖在控制板快速敲击,进度条缓慢爬升。“加密层比预估厚三倍...”她突然顿住,屏幕弹出某个加密文件夹。“等等,这是...”陆小凡凑过去时拐杖滑了一下,伤口撞上门框让他倒抽冷气。文件列表里赫然躺着“内部人员评估报告”,日期是上周。沈心怡点开缩略图,几张穿着警服的照片一闪而过。“名单里有三个副局长,还有...赵伟的直属上司。”
林溪的投影在空气中扭曲成螺旋状。“检测到首领级数据流正在回溯,你们被标记了!”俱乐部所有照明瞬间熄灭,应急红灯像血瞳般次第亮起。陆小凡拽着沈心怡扑向通风井,子弹擦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打进服务器机柜。“妈的,老东西在监控室看直播呢!”陆小凡把警徽拍在门禁感应器上,钢化玻璃应声碎裂。“林丫头,引爆西侧空调机组制造混乱!”爆炸声从建筑深处传来,冲击波震得管道簌簌落灰。沈心怡在摇晃中抓牢数据线,掌心的警徽烙下滚烫的印子。“地下二层有紧急出口,但需要穿过武装守卫的休息区。”
通风管道开始变形,金属接缝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灼热的电缆像垂死巨蟒般垂落,火花溅在积水里滋滋作响。陆小凡用身体撞开变形的栅栏,断腿传来骨头摩擦的剧痛。“前面...左转...”沈心怡拖着他在倾斜的通道里爬行,数据卡棱角割破了战术包衬里。身后传来混凝土崩塌的轰鸣,气浪把两人掀进排水沟。浑浊的污水裹着血腥味涌进口鼻,陆小凡挣扎着抓住生锈的梯子。沈心怡把他往上推,警徽从撕裂的口袋滑落,在污水里沉浮着消失。
林溪的讯号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我在自毁日志里找到...赵伟的加密通讯记录...”地面上的晨光刺得人睁不开眼,陆小凡瘫在废弃车场的水泥地上剧烈咳嗽。沈心怡撕开他浸透的衣袖,伤口泡得发白的皮肉翻卷着暴露在空气里。
“名单...”陆小凡呕出带着铁锈味的污水,“传给别人备份...”沈心怡把存储卡插进防水平板,血红的数据流在屏幕上奔腾。“三个副局长,八名督察...赵伟三周前就收到过校正者的警告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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