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深夜摊牌所带来的压力,如同实质般沉甸甸地压在小屋的空气中。送走那位心思深沉的一大爷后,张启明背靠着冰冷的木门,许久才缓缓呼出那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冷汗浸湿了内衫,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粘腻感。
炕上,周大伯早已睁开双眼,眸中锐光闪烁,毫无病态,只有深深的凝重。“山雨欲来啊。”他声音低沉,带着历经沧桑后的洞悉,“易中海此人,心思缜密,行事有度。他今夜之言,看似警告,实为最后通牒。他给了我们一个‘安安分分’的机会,但绝不会停止暗中查探。一旦被他抓住任何蛛丝马迹……”
后果不堪设想。张启明完全明白。在这个风声鹤唳的年代,任何“不正常”都可能被无限放大,更何况他们这对来历不明、还藏着惊天秘密的叔侄。
“大伯,我们该怎么办?”张启明走到炕边,眉头紧锁。被动等待绝不是办法。
周大伯沉吟片刻,缓缓道:“以静制动,以柔克刚。他让我们‘安分’,我们便表现得‘安分’到极致。从明日起,你减少外出,非必要不与院中人深交,尤其是易中海、刘海中等人。所有修炼,皆于夜深人静时进行,且需更加谨慎,绝不可泄露分毫气息。”
“那您的伤?”
“我的恢复速度必须慢下来。”周大伯果断道,“甚至要偶尔伪装出反复之态。你明日可去寻些无关痛痒的草药回来,熬给我喝,做足样子。至于你……”他看向张启明,“你的‘医术’已被盯上,不可再轻易动用。除非再有如槐花那般危急情况,且需确保万无一失方可出手。”
“那星衍盘和玉佩?”
“更需深藏。尤其是星衍盘,在你未能绝对压制体内邪念之前,尽量少用,以免反噬,或能量波动被有心人感知。”周大伯语气严肃,“当前第一要务,便是让你尽快将圣心诀修炼至小成境界,彻底掌控自身力量,方能拥有几分自保之力。”
张启明重重点头。唯有力量,才是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这个道理,他在1942年就已刻骨铭心。
从这一夜起,张启明的生活进入了一种极致的“蛰伏”状态。
白日里,他依旧是那个勤快、话不多、甚至有些木讷的逃荒少年。他依旧扫地、帮工,但范围多局限于后院,除非必要,绝不去中院和前院凑热闹。对于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他表现得更加恭敬甚至带点畏惧,远远看见便低下头,一副不敢招惹的模样。
他果真去药铺抓了些最普通的、安神补气的便宜草药,每天在小煤炉上熬得满院子药味。周大伯则配合地时而表现出些许“好转”——能坐久一会儿,饭量稍增;时而又“病情反复”——咳嗽加重,精神萎靡。这番做戏,倒也暂时迷惑了不少人。
而到了深夜,当整个四合院沉入梦乡之时,才是张启明真正“活”过来的时刻。
他不敢点灯,只能在黑暗中,凭借愈发敏锐的感官和内视之法,引导着圣心诀的能量在经脉中艰难运行。修炼的过程痛苦而枯燥,与邪念的对抗更是凶险万分。那缕冰封之主的残留,诡诈异常,时而化作靡靡之音诱惑,时而变成狰狞幻象恐吓,时而又模拟出能量岔道的假象,企图引他走火入魔。
有好几次,张启明都险象环生,全靠玉佩关键时刻护住灵台,以及心中那股不甘屈服、誓要掌控自身命运的强烈意志,才硬生生扛了过来。
汗水一次次浸透衣衫,又被他用体温烘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嘴唇时常因忍耐剧痛而被咬破出血。但在这种近乎自虐的疯狂修炼下,他的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丹田内那缕生机能量,从最初的发丝粗细,逐渐变得有如小指般凝实,运转起来如臂使指,沛然涌动。对身体的掌控愈发精微,五感敏锐到能听清隔壁院的窃窃私语,能看清黑暗中蚊虫振翅的轨迹。筋骨血肉在生机能量的日夜滋养下,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看似清瘦的身躯下,蕴含着惊人的力量。
周大伯在旁默默关注,时而出声指点运气关窍,时而讲解发力技巧,更多的是教导他如何锤炼心境,如何在种种幻象和诱惑中守住本心。
“力量无分正邪,在乎用之者心。圣心诀乃生命之源,亦可为杀戮之器。心若不正,力量越强,为祸越烈。切记,你驾驭力量,而非为力量所驾驭。”
这番话,张启明深以为然。他时刻警惕着,不让力量的增长带来心态的膨胀,努力将那份源于生死历练的冷静沉稳融入日常的伪装之中。
日子就在这种极致的压抑与暗中的蓬勃之间悄然流逝。转眼已近中秋,院里的桂花树开始吐出细小的花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
这段时间,院里倒也发生了几件小事。许大茂因偷盗公物被处罚,扫了几个月厕所,人瘦了一圈,也蔫了不少,暂时没精力找麻烦。傻柱依旧咋咋呼呼,但对张启明明显更加亲近照顾,时常偷偷塞给他些好吃的。秦淮茹感激张启明救女之恩,也常来送些针头线脑或吃食,但张启明始终保持着距离,不敢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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