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引路盘固执地指向血尸肆虐的主路区域,以及周大伯暗示的“另有蹊径”,三人的目光投向了身旁那几乎垂直的、布满风化碎石和枯藤的峭壁。
“这……能爬吗?”张启明看着那险峻的崖壁,感到一阵眩晕。
“寻常路是死路,险路或许有一线生机。”周大伯语气坚定,他走到崖壁前,仔细摸索着,“老一辈人说过,狼窝峪有些古人留下的采药道或避祸道,年久失修,但未必完全断绝。”
老齐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飞虎爪,掂量了一下:“试试吧,总比喂血尸强。”
三人开始艰难地攀爬。周大伯经验老到,总能找到不易察觉的落脚点和抓手处。老齐的飞虎爪也派上了用场,固定后拉拽张启明上行。张启明则凭借逐渐强化的身体素质和平衡感,勉强跟上。
爬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人人都是满头大汗,手掌被岩石磨破。就在张启明感觉力气快要耗尽时,周大伯忽然低呼一声:“这里有个洞!”
只见在几丛枯藤和一块突出的岩石后面,隐藏着一个仅容一人匍匐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已被风雨侵蚀得十分模糊,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进去看看!”周大伯率先钻了进去,老齐示意张启明跟上,自己断后。
洞口虽窄,里面却稍显开阔,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向下倾斜的狭窄隧道,空气流通,并无憋闷感,反而带着一股陈年的尘土和纸张霉变的味道。
隧道壁上,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壁画痕迹,描绘的似乎是古人祭祀、狩猎的场景,但风格古朴诡异,人物形象扭曲,带着浓厚的原始宗教色彩。
深入隧道十余米后,眼前出现了一个不大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具早已腐朽枯坐的白骨,身上的衣物早已化为灰尘。白骨面前,放着一个破损严重的黑色木盒。
吸引张启明注意力的,是石室角落散落的一些东西——那是几个已经褪色、破损、但依稀能看出形状的纸扎人偶!有小人,有马匹,甚至还有一个简陋的纸鸟!它们所用的纸张泛黄脆弱,显然经历了无比漫长的岁月。
扎纸?在这种古老的遗迹里?
张启明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前世听过的一些民俗传说——扎纸术并非只是丧葬用品,其源头可能非常古老,与某些原始的巫术、沟通鬼神甚至操控能量的法门有关。
他下意识地走近那些纸扎,蹲下身仔细观察。就在他的手指无意中触碰到其中一个相对完好的小纸人时,异变突生!
他胸口的玉佩再次传来熟悉的微热!但这次,热流并非流向自身,而是顺着手臂,涌向了那个小纸人!
同时,一段极其残缺、混乱的信息流伴随着无数破碎的画面,猛地冲入他的脑海:
……古老的先民,用特制的纸张、兽血、矿物颜料,绘制符文,扎成各种形态……
……通过特殊的仪式和能量引导,可使纸扎暂时“活”过来,拥有简单的行动力,甚至能承载施术者的一丝意念,用于探路、传讯、乃至迷惑敌人……
……此术修行极耗心神,需特殊血脉或法器辅助,且惧怕水火,易遭反噬……
信息流戛然而止。
而那个被他触碰的小纸人,在玉佩能量流过之后,竟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动作僵硬笨拙,仿佛随时会散架,但它确实“活”了!
张启明惊呆了。周大伯和老齐也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面露惊异之色。
“扎纸术?没想到这失传的玩意儿,在这里还有残留……”老齐啧啧称奇,“小子,你好像……莫名奇妙地就会了?”
张启明看着那个站在原地、微微晃动的小纸人,心中豁然开朗。是玉佩!玉佩不仅能储物、防御、解读符文,竟然还能吸收、解析并瞬间掌握接触到的特定古老技艺的能量模型和信息残留!这金手指的能力,远比想象中更加强大和诡异!
他尝试集中意念,对着小纸人发出“往前走”的指令。那小纸人僵硬地迈开纸腿,踉踉跄跄地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散了架。
显然,他得到的传承极其残缺,操作也极其生疏,而且需要消耗精神力和某种能量(玉佩的能量或自身血脉之力)。
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惊喜!在危机四伏的放野途中,多一种能力,就多一分生存的希望!扎纸术用的好,探路、警戒、迷惑敌人,能起到奇效!
他强压下激动,将地上散落的、尚且能用的几个纸扎小人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放入玉佩空间。那个黑色的木盒也被周大伯打开,里面并非金银财宝,而是几卷用不知名鞣制的薄皮卷写成的典籍,字迹古老,配有奇怪的图解,似乎正是关于扎纸术和当地风水祭祀的记载!可惜大部分皮卷已经脆化,一碰就碎。
只有一卷相对完好,开篇几个古字依稀可辨——《地煞扎纸残篇》。
周大伯仔细看了看,摇摇头:“是先秦古巫文的变种,我也认不全。你既然能触发纸人,说明与你有缘,你收着吧,或许以后有用。”
张启明郑重地将皮卷收入空间。虽然看不懂,但或许玉佩以后能慢慢解读。
检查完石室,再无他物。三人稍事休息,继续沿着隧道向前。这条古道似乎绕开了地面的血尸区域,一路向下,深入地底。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传来了微弱的水声和光亮。
他们小心翼翼地摸到出口,发现隧道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一条阴河缓缓流淌,河水泛着诡异的磷光,照亮了溶洞。而溶洞的另一端,隐约可见人工修建的台阶和石门,似乎通向更深处。
引路盘的指针再次剧烈抖动起来,最终稳定地指向那扇石门的方向。
核心区域,就在前方!
但与此同时,他们也听到溶洞深处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和咆哮声!似乎已经有人先到了,并且发生了冲突!
三人对视一眼,收敛气息,借助溶洞钟乳石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声音来源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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