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奥赫玛澄澈的圣光里,海瑟音望着王座后银发如霜、眸藏星芒的刻律德菈,蓝色衣袂垂坠间,纹章泛着冷光。
她指尖轻叩檀木桌沿,声音低得像叹息:
“凯撒,当真要让克律玄锋修斯……踏入逐火之旅?他师傅连预言都摆上桌,说那是条满是血火的绝路。”
刻律德菈忽地支起腮,银发梢的星蓝棱晶轻晃,冰蓝眼眸映着圣光,漾开狡黠又笃定的笑:
“哈,老家伙用预言当盾牌?他以为把孩子圈在温室,就能躲开命运的灼烤?”
她忽然直起腰,袖口暗纹如星河流转,指尖虚点空中,似要攥住某种无形的未来,“逐火是淬炼,是让克律玄锋修斯 真正握住自己命运的阶梯。我要他在灰烬里挣出星火,而不是被‘为他好’的金丝线,缠成永远长不大的木偶。”
海瑟音望着她皇冠上跳动的火,那光芒像极了点燃天穹的火种,喉间的劝阻又咽回肚里——这位端坐王座的少女君王,银发裁云、眸藏雷霆,从不是会被“稳妥”束缚的人。
当刻律德菈望向殿外的目光里,星芒与圣光交融,海瑟音知道,这场关乎“逐火”的博弈,早在刻律德菈看见预言的瞬间,就注定要以最滚烫的方式开篇 。
刻律德菈耳尖漫上薄红,修长指尖猛地捂住半张脸,声音都飘起羞涩的颤:
“咳、再说了……吾之前都已经和他签订那种契约,连婚礼前要准备的那些繁文缛节,也都悄悄备好了呀……”
她藏在指缝后的冰蓝眼眸忽闪,鎏金王座都似被这难得的忸怩烘暖,发间星蓝棱晶轻轻晃,把少女君王藏不住的期许,碎成光屑落在殿内——原来手握权柄、俯瞰星海的神明,面对心意时,也会像凡人般怀揣着青涩的、发烫的眷恋。
海瑟音语气平淡得近乎漠然,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琐事:
“对了,今早那些试图发动叛乱、已被逮捕的长老,该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刻律德菈脸上的羞赧瞬间褪去,冰蓝眼眸骤然覆上一层寒意,声音里透着不加掩饰的阴鸷:“那些人?判死刑就是了。”
海瑟音微微颔首,沉默片刻后,眉宇间掠过一丝迟疑,终究还是开口道:
“陛下,臣有个关于律法的问题,想向您请教。”
她垂着眼帘,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小心翼翼。
刻律德菈脸上的寒意散去,换上惯常的平静,对她微微颔首:“爱卿有什么事说吧。”
海瑟音抬眸,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探究:“请问在奥赫玛的国度里,我们实行的是一夫一妻制,还是一夫多妻制?”
刻律德菈眉梢微挑,带着几分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轻点,“不过说起来,奥赫玛的律法里,倒确实没有对此做过详细又严格的规定。”
刻律德菈神色一正,带上了几分严肃:“不过,依我个人看来,一夫多妻终究是辜负了妻子的心意与期盼,实在不推荐。”
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一顿,语气愈发坚定,“奥赫玛的律法确实还有些漏洞,是时候把这些零散的规矩整合起来,好好完善一番了。”
“哦,对了。”
刻律德菈好奇地问道:
“海瑟音,在你的家乡,你们实行的是什么制度呢?”
海瑟音眼帘低垂,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的家乡……其实并不统一。有一夫一妻的,也有……也有多妻的情况。”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袍下摆:
“多半是家境好些或是族中有权势的人家会这样,只是……日子里总难免有磕绊纷争就是了。”
刻律德菈缓缓点头,冰蓝眼眸里漾开一丝温和的笑意,指尖在桌案上轻轻叩了两下:
“没事的。”
她抬眼望向殿外流淌的圣光,语气笃定而清晰,“在奥赫玛,只要有明文规定的律法,有不可撼动的准则,所有人便都得照着规矩来。”
“世俗那些乱糟糟的观念,那些因地而异、因人而异的模糊说法,在这里都不算数。”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桌角一枚镌刻着法典纹样的鎏金镇纸。
“比如婚姻制度,将来一旦写入律法,是一夫一妻便人人遵守,断不会让权势或家境成为例外。谁也不能借着‘旧俗’‘特例’坏了规矩,更不会让谁因为这些模糊不清的东西受委屈。”
她侧过脸看向海瑟音,目光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律法就是要划清界限,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有了铁打的规矩,那些乱七八糟的纷扰自然就少了,不是吗?”
圣光落在她银发间的棱晶上,折射出冷冽而公正的光,仿佛已经将未来的法条映照得清晰无比。
海瑟音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收紧,指节泛出微白。刻律德菈的话语还在殿内回荡,字字句句都透着律法的公正与严明,可她胸腔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泛开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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