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微微抬手,在胸前稳稳行出最基础的礼仪,声音沉稳:“刻律德菈陛下。”
视线移向海瑟音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如他们之间无需多言的默契。海瑟音依旧沉默,剑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手仍搭在剑柄,却没了方才的紧绷。
刻律德菈纯蓝的眼眸里闪过兴味,往前迈了半步,广袖拂过喷泉溅起的水珠:“克律玄锋修斯,你在这里做什么?”
尾音微微上扬,像在叩问一个藏着秘密的答案,连喷泉溅水的声音,都似在这瞬间轻了几分,等着听他如何回应。
玄霄望着刻律德菈,语气带着几分迟疑却坦诚:“怎么说呢……我正在寻找阿格莱雅小姐。”
刻律德菈纯蓝的眸子里泛起一丝困惑,微微偏头确认道:“你说的,是那位招坊里的少女?”
玄霄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红眸中那抹寻找的急切,比刚才更显清晰了些。
海瑟音站在一旁,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目光在玄霄和刻律德菈之间转了转,依旧没作声,却显然将这段对话听进了心里。
玄霄被海瑟音那近乎审视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那眼神太过锐利,像鲨鱼锁定猎物时的专注,让他下意识地想避开。他迅速移开视线,转向刻律德菈,微微欠身:“若陛下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海瑟音背垂身后的手忽然动了动,衣服摩擦发出轻响,虽没说话,那眼神却像是在无声地问“找她做什么”。刻律德菈天蓝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抬手拢了拢广袖:“急什么?”
她偏头望向金织招坊的方向,“方才路过时,见她往城东的风车磨坊去了,说是要取新染的丝线。”
玄霄唇畔刚要吐出回应,海瑟音已开口。她紫黑长发垂落,蕾丝纹饰的袖口随抬臂轻晃,飘带似有若无拂过身侧:“陛下此刻暂无冗余事务,不如陪克律玄锋修斯阁下一道前往?” 话语缓而沉稳,暗纹勾勒的裙裾纹丝不动,唯有银饰在光影里微闪,像把无形的钩子,将局面轻轻勾向既定方向。
“这……”玄霄喉间哽了一下,拒绝的话刚要涌到舌尖,却撞进海瑟音那双映着暗影的眸子里——那里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只有不容转圜的严肃,紫黑飘带随她微顿的动作轻轻一颤,更添了几分压迫。
他又看向刻律德菈,对方纯蓝的眸子里明晃晃写着“顺水推舟”的了然,仿佛早已料到他会犹豫。拒绝的话在这两道目光的夹击下,终究是咽了回去。玄霄只能沉默着点头,红眸里掠过一丝认命的无奈,连指尖都无意识地蜷了蜷。
玄霄心里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可具体是哪里怪,又说不清道不明。他瞥了眼海瑟音,对方紫黑服饰上的蕾丝在风里轻轻动了动,眼神依旧严肃;再看刻律德菈,纯蓝的眸子里带着点了然的笑意。他抿了抿唇,没再多想,只是脚步跟着他们往前挪时,那点怪异感总没散去。
周围的行人渐渐稀疏,他们走到了城市边缘的风车磨坊前。这里堆着些杂物,也生产日常必需品,看着有些偏僻。
玄霄率先迈步进去,却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那风车还在慢悠悠转着,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难听又单调。他停在门口,红眸扫过空荡荡的磨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阿格莱雅并不在这里。
磨坊的吱呀声突然显得格外刺耳。
玄霄刚要转身说“没人”,海瑟音已无声地挡在门口,紫黑飘带随动作扫过地面,蕾丝边缘在阴影里泛着冷光,眼神像锁扣般扣住他:“急什么?”
刻律德菈慢悠悠走到他身侧,纯蓝的眸子映着风车转动的影子,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肩,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意味:“既然来了,不妨等等。”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在他耳边划下一道无形的圈,“正好,有些话想单独跟你说。”
玄霄想后退,却发现海瑟音的目光始终钉在他身上,而刻律德菈搭在肩上的手微微收紧。磨坊外的风突然停了,吱呀声也顿了半拍,空气里只剩下三人之间凝滞的沉默——他成了这偏僻空间里,被牢牢圈定的唯一焦点。
玄霄红眸里的光猛地一跳,像被风惊起的火星。他扫过堵在门口的海瑟音——对方紫黑蕾丝下的肩线绷得笔直,分明是早有准备的姿态;再看身旁的刻律德菈,纯蓝眸子里那抹笑意早没了轻松,反倒透着几分了然的笃定。
“原来……”他喉间溢出半句话,剩下的被硬生生咽了回去。磨坊的吱呀声还在响,此刻听来却像在嘲笑他方才的迟钝——哪里是什么巧遇,分明是设好的局,只等他自己走进来。
玄霄红眸暗了暗,心底涌上一阵哭笑不得的荒谬感——他不过就是旷了几天工,至于费这么大劲设个局堵他吗?
磨坊的吱呀声还在耳边磨着,海瑟音那双盯着他的眼睛愈发锐利,刻律德菈纯蓝的眸子里也添了点“算你终于反应过来”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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