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还带着刚找回记忆的迟钝,望着眼前的景象发愣——脑子里的碎片还没完全拼拢,就被推着站到这庄严的场合,不是不情愿,只是浑身都透着股没缓过来的滞涩。
他的目光落在刻律德菈身上,瞬间定住。她穿了件和往日截然不同的白色纱裙,裙面上绣着的金色符纹在云崖日光下格外醒目,层层纱幔垂落间,尊贵与美丽像潮水般漫过来,让他一时忘了该说些什么,只觉得心跳都比刚才快了半拍。
刻律德菈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看了玄霄一眼,随后便提着纱裙,向他这边缓缓走来。
白色高跟鞋踩在红毯上,每一步都轻叩出清脆的声响,那声音随着距离拉近,一点点敲在玄霄耳边,连带着她裙角垂落的金纹符饰,也跟着晃出细碎的光。
乐声越发盛大,鼓点混着弦乐在黎明云崖上回荡,可落在玄霄耳里,只觉得一片嘈杂,连带着刚找回的记忆都在耳边嗡嗡作响。
他用力眨了眨眼,才勉强将飘远的视线拉回正常,定在身前的红毯上。
等刻律德菈走到他面前,玄霄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而她也只是静静站着,没吭声,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缓缓洒向观众席上攒动的人影,白色纱裙的裙摆还随着风,轻轻蹭过他的礼服下摆。
刻律德菈静静站了片刻,目光才从观众席收回,落在玄霄身上。
她的声音很轻,却透过盛大的乐声清晰传过来,没什么多余情绪,只淡淡一句:
“快来,做完这些事情吧。”
玄霄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脚步微挪,朝着刻律德菈靠近了几分。
这时,阿格莱雅也从侧边走了过来——她同样穿了一身白色,却是质感挺括的绸缎裙,裙面上绣着细碎的纹样,和海瑟音的风格截然不同,显然是另一位伴娘。
而海瑟音也没多耽搁,很快走到玄霄身后,轻轻抬手,帮他理了理后背微褶的礼服。
刻律德菈抬手拢了拢纱裙裙摆,目光快速扫过观众席上的人影,又落回高台两侧。她轻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转头看向不远处手持圣典的浪漫祭司,清晰说道:
“汝可以开始了。”
祭司闻声抬头,对着两人微微颔首,手中的圣典轻轻展开,书页翻动的轻响,在盛大的乐声里也格外清晰。
祭司捧着圣典,声音裹着黎明云崖的风,在盛大乐声里显得格外庄重。他先看向一身白纱的刻律德菈,一字一句道:
“凯撒,刻律德菈,奥赫玛的女皇,你是否愿意无悔此生,嫁给你眼前的男人?
祭司随即转向玄霄,圣典页面轻翻,字句依旧郑重:
“克律玄锋修斯,你是否愿意娶你面前的女人,为你的妻子?
祭司捧着圣典的手微微一顿,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正等着回应。
玄霄刚要开口,却被刻律德菈突然打断——她侧过身,目光直看向祭司,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清晰说道:
“汝搞错了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乐声似乎都顿了半拍,观众席上传来细碎的骚动,连身后的海瑟音和阿格莱雅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玄霄垂眸时,视线刚好落在刻律德菈头顶的白纱流苏上——那流苏随着她紧绷的肩线轻轻晃,明明比自己矮了近乎两个头,却硬是站出了几分不肯退让的倔强气势。
他下意识弯了弯腰,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刚找回记忆的滞涩和无措:
“怎么了?我听着……没什么不对吧?”
刻律德菈没接他的话,只飞快抬眼,冷冷白了他一下——那眼神里的嫌弃像淬了冰的碴子,刮得玄霄后半句想辩解的话都咽了回去。
她随即转头看向还捧着圣典、手指僵在书页上的祭司,语气里没了先前对仪式的配合,添了几分女皇独有的强势,字字掷在黎明云崖的风里:
“祭司,汝说反了。这场婚礼,是吾娶他,而非他娶吾。”
话音落时,她还微微抬臂,用戴着细白手套的指尖,不轻不重地戳了戳玄霄礼服下摆的金纹。
那力道带着点“你怎么还没反应过来”的提醒,而玄霄被那一下戳得身形微僵,耳尖像被云崖的日光晒透,悄悄泛了红。
垂在身侧的手都下意识攥紧了礼服布料,目光慌乱地飘向台下攒动的人影,不敢再直直看向身旁气场逼人的刻律德菈。
台下的议论声瞬间炸了开来,细碎的
“怎么回事”
“说反了?”
裹着风飘到高台上,连原本庄重的乐声都弱了几分。
就在这阵骚动里,一道粗粝又响亮的声音突然破开人群——断锋爵攥着腰间的剑鞘,朝台上喊,声线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支持:
“我支持凯撒!!”
他这一喊,周围几个人也跟着附和起来,原本杂乱的议论声里,渐渐掺进了“支持女皇”的声音,连玄霄垂着的手都松了些,悄悄抬眼看向身旁依旧绷着肩的刻律德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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