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红的凤凰花被串成花环,挂在院门口的椰树上;彩色的纱丽布从三楼阳台垂下来,红、黄、蓝三色在雾里飘,像展开的彩虹;辛格带来的印度工匠正往墙上画吉祥纹,朱砂红的笔触勾着莲花与孔雀,沾着晨露的花瓣撒在颜料盘边。
“王老板,这灶台得再垫高半尺!”姆巴蒂扛着砖块跑过来,工装裤上沾着水泥灰,“印度大厨说,手抓饭的锅要架高,火才够旺。”王天星穿着新买的白色库尔塔长袍,领口绣着金线,正帮着挂彩绸,听见喊声直起身:“听大厨的!萨米,去把我买的那箱椰子水搬过来,给大家解渴!”
三楼的房间里,阿伊莎正坐在铜镜前。辛格的妻子拉吉尼捧着一盒印度香粉,指尖沾着金粉,往她眉心点去:“这是印度新娘的吉祥痣,点上它,夫妻和睦,子孙满堂。”阿伊莎看着镜里的自己,淡褐色的脸颊敷着浅粉的胭脂,眉心一颗鲜红的圆点,发间插着凤凰花与茉莉花的混合花环,香气绕着鼻尖转。
“会不会太艳了?”阿伊莎轻轻摸了摸眉心,声音里带着羞涩。拉吉尼笑着摇头,把一条绣满珍珠的红色纱丽披在她肩上:“新娘就要艳!你看这纱丽,是我在孟买订的,珍珠都是淡水养的,跟你的眼睛一样亮。”她顿了顿,帮阿伊莎系好纱丽的腰带,“王天星要是看见你,肯定会看傻的。”
楼下传来汽车的“突突”声,李朴的轻卡停在院门口。他穿着件熨烫平整的衬衫,手里捧着个红木盒子,刚走进院子就被姆巴蒂拦住:“李老板,红包!没有红包不让进!”李朴笑着掏出个红纸包递过去:“少不了你的!这是给新人的礼物,中国传统的龙凤镯。”
王天星迎上来,看见红木盒子眼睛一亮:“你还真给买了?”李朴拍了拍他的肩:“咱中国人结婚,龙凤镯不能少。赶紧去接新娘,客人都要到齐了。”正说着,穆罕默德的车就到了,他穿着白色的阿拉伯长袍,手里拎着个铜制的香料盒,身后跟着扎赫拉,她手里捧着一篮刚摘的鸡蛋花。
“恭喜恭喜!”穆罕默德握住王天星的手,铜盒上的花纹硌得手心发痒,“这里面是阿拉伯的安息香,婚礼上点燃,能带来好运。”扎赫拉笑着把鸡蛋花递给拉吉尼:“给新娘插发间,比茉莉花更香。”拉吉尼接过花篮,立刻往三楼跑:“正好!阿伊莎的发间还能再插几朵!”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印度的辛格带着农场的工人们,每人手里都提着一袋咖喱粉;阿拉伯的餐馆老板马苏德扛着一坛椰枣酒;达市华人超市的老陈拎着两箱茅台,嘴里喊着“大喜的日子,必须喝白酒”;村里的玛塔奶奶拄着拐杖,让小孙子捧着个草编的篮子,里面是她编的小篮子,用来装喜糖。
“玛塔奶奶,您怎么来了?路这么远。”王天星连忙走过去,想扶她。玛塔奶奶摆了摆手,笑着说:“阿伊莎是个好姑娘,我必须来道喜。这篮子是我编了三天的,装鸡蛋正好,祝你们早生贵子。”小孙子仰着脖子,把篮子递过来:“叔叔,这是奶奶的心意。”
十点整,印度祭司提着铜壶走进院子。他穿着黄色的圣袍,额间点着白色的标记,手里拿着一串念珠,嘴里吟唱着梵文经文。院子中央铺着一块红色的地毯,地毯两端摆着铜制的油灯,火焰在晨风中轻轻晃动。“新郎可以去接新娘了。”祭司的声音洪亮,带着独特的韵律。
王天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库尔塔长袍,快步往三楼走。楼梯上挂满了彩色的气球,每踩一步都能听见“沙沙”的声响。走到房门口,他敲了敲门:“阿伊莎,我来接你了。”门里传来拉吉尼的声音:“新郎要回答问题才能进门!阿伊莎最喜欢吃的菜是什么?”
“咖喱珍珠鸡!”王天星想都没想就回答。门“吱呀”一声开了,阿伊莎站在门口,红色的纱丽拖在地上,发间的鸡蛋花和茉莉花香气扑鼻。王天星的眼睛都看直了,愣了三秒才走上前,伸出手:“阿伊莎,你真漂亮。”阿伊莎红着脸,把手放进他的掌心,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心跳加速。
两人走下楼梯时,院子里响起了欢呼声。宾客们纷纷让开道路,手里挥舞着彩色的纸屑。拉吉尼和扎赫拉跟在后面,撒着花瓣,粉色的凤凰花瓣和白色的茉莉花瓣落在两人的肩上,像铺了层花毯。祭司站在地毯中央,手里捧着一个铜盘,里面放着朱砂、米粒和鲜花。
“请新郎为新娘点吉祥痣。”祭司吟唱着,把铜盘递到王天星面前。王天星拿起一根沾着朱砂的棉签,轻轻往阿伊莎的眉心点去。阿伊莎微微仰头,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温柔。周围的宾客们唱起了印度传统的婚礼歌谣,歌声欢快,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
接下来是交换花环的仪式。王天星捧着一个用玫瑰和茉莉编织的花环,戴在阿伊莎的颈间;阿伊莎也拿起一个用凤凰花和鸡蛋花编织的花环,小心翼翼地戴在王天星的脖子上。花环的香气混合在一起,绕着两人的鼻尖转。“愿你们的爱情像花环一样,永不凋谢。”祭司高声说道,手里的念珠转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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