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逸尘从无尽的黑暗和剧痛中再次挣扎着苏醒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体的疼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与滋养。
他仿佛浸泡在温润的云海之中,精纯而温和的能量如同母亲的手,轻柔地抚过他千疮百孔的身体和神魂。丹田内那两道依旧对立的碎片之力,在这股外来的、中正平和的能量滋养下,竟罕见地没有激烈冲突,而是如同被安抚的凶兽,暂时蛰伏起来,甚至有一丝丝极细微的能量被这云海之力同化吸收,转化为修复他伤体的养分。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在那间简陋的木屋里,但身下的床铺铺上了更柔软的云绒,空气中弥漫的草药味更浓了,还混合着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类似雨后初晴的清新云气。
他的伤势,竟然好了不少!虽然依旧虚弱,但经脉的撕裂感大大减轻,生命本源透支的亏空感也被弥补了一丝。
“你醒了?”一个略显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响起。
萧逸循声望去,只见床边坐着一位老者。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皮肤带着常年经受云海光照的古铜色,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蓝色云纹长袍,眼神深邃而睿智,正温和地看着他。那位救了他的少年则恭敬地站在老者身后,见他醒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老者说的语言他依旧听不懂,但其中蕴含的善意却能清晰感受到。而且,老者身上散发着一种与这片云海世界浑然一体的能量波动,深邃而磅礴,其实力恐怕远超凝脉境,至少是金丹层次的存在!
萧逸尘挣扎着想坐起来行礼,却被老者轻轻按住。
“不必多礼,外界来的旅人。你伤势未愈,还需静养。”老者的声音直接在他识海中响起,竟是运用了神念传音!
萧逸尘心中一惊,连忙也在识海中回应:“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萧逸尘,误入贵地,多有打扰。”他言辞恳切,同时暗自警惕,对方能轻易侵入他识海传音,若有不轨,他毫无反抗之力。
老者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笑容如同化开的春风:“老朽云岫,乃此片‘流云屿’的代祀长老。是小孙儿阿云在海礁下发现了昏迷的你,将你带回。是你身上的异宝惊退了星狩,保全了这处小岛,该是我们谢你才对。”
说着,他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萧逸尘的左手。那里,星辰印记和寰宇鉴碎片都已隐匿,但显然无法完全瞒过这位高深莫测的老者。
萧逸尘心中凛然,知道对方已看出些端倪,但似乎并无恶意,便顺势问道:“前辈,那些黑舟和星狩…究竟是?”
提到星狩,云岫长老脸上的笑容淡去,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忧惧:“那是一群游荡在无尽云海之间的掠夺者和奴隶贩子。他们驾驶着狰狞的‘骸骨舟’,以狩猎落单的浮空岛、掠夺资源、抓捕奴隶为生。我们‘云黎族’偏安一隅,与世无争,却时常遭受他们的袭扰…此次若非你引动了‘云核’,后果不堪设想。”
“云核?”萧逸尘想起那个古老木盒。
云岫长老点了点头,手中光芒一闪,那个雕刻着云纹的木盒便出现在他手中。此刻的木盒光芒内敛,但依旧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浩瀚云海之力。
“此乃我云黎一族世代守护的圣物‘蔚蓝云核’,传闻是远古时期,支撑天地的‘云海之心’破碎后的一块碎片所化,蕴含着一丝云海本源之力。它能调动云海之力,形成强大护盾,亦是维持这座流云屿悬浮的关键。只是…漫长岁月以来,云核之力日渐沉寂,老朽与众长老倾尽全力,也难以将其完全唤醒…却不想,竟被小友你…以那种方式激发了其中力量。”
说到这里,云岫长老的目光再次变得深邃起来,带着探究的意味:“小友体内力量殊为奇特,似乎…并非我云海界域所有,却又能引动云核回应…不知小友究竟从何而来?又为何会身受如此重伤,坠落于此?”
终于问到关键了。
萧逸尘心念电转,知道一味隐瞒反而引人怀疑,不如半真半假。他沉吟片刻,在识海中回应道:“晚辈确实并非此界之人。乃因仇家追杀,误入一处上古空间裂缝,被混乱时空乱流卷至此地,身受重创。至于能引动贵族圣物…或许与晚辈所修功法特殊有关,具体缘由,晚辈亦不甚明了。”
他将碎星界、银眸守卫等关键信息隐去,只含糊提及仇家和空间裂缝,并将引动云核归功于功法特殊,倒也说得通。
云岫长老静静听着,目光如古井无波,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他沉默了片刻,缓缓道:“空间裂缝…看来近期界域波动确实异常频繁,连星狩的活动都变得猖獗了许多…小友既是落难于此,便安心在此养伤便是。我云黎族虽不富裕,却也不会见死不救。”
“多谢长老!”萧逸尘连忙道谢,心中稍安。
“不过…”云岫长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凝重起来,“星狩虽暂时退去,但‘蔚蓝云核’复苏的气息必然已被他们察觉。以他们的贪婪本性,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召集更多人手卷土重来。流云屿…恐将面临更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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