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更沉了,孙主任叹了口气:“我去年去深圳考察,见过陈总一次,他当时还说‘内陆的工人勤快,政策也实在’,怎么才半年就变了心思?”
周主任也皱着眉:“8000 万的纺织厂,要是停了,广州郊区那片已经平整好的土地,就白瞎了。”
灯主任沉默了几秒,手指在搪瓷杯沿上摩挲着,突然抬手:“老陈,你现在就给银都的廖亿打电话,问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帮李默然 —— 银都跟咱们这边有合作,他不该不打招呼就掺和这种事,现在外商都把这事跟内陆政策挂钩了!”
老陈立刻起身,走到墙角那台墨绿色的座机旁 —— 那是台转盘式电话,机身还印着 “邮电局” 的字样,拨号时需要慢慢转动圆盘,发出 “咔嗒咔嗒” 的声响。
他拨了个长途号码,等了大概半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银都影业,哪位?”
“廖亿,是我,老灯。” 灯主任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带着点压抑的严肃。
电话那头的廖亿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热络:“哎哟,是灯主任啊!好久不见,您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要跟我们合作拍主旋律电影?”
“电影的事以后再说,” 灯主任直奔主题,语气里带着点急,“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帮那个叫李默然的孩子,把《红楼梦》拿到香江上映?你知道吗?现在香港、新加坡三家外商要撤资,理由就跟这事有关!”
廖亿的笑声顿了顿,语气瞬间变得认真起来:“灯主任,您先别上火,听我解释。前两年,李默然跟叶爱民找过我,说想在香江做外汇买卖,让我帮忙找个靠谱的银行。”
“我本来没当回事,觉得俩半大孩子瞎折腾,结果他们给的分析报告,比我们公司请的财经顾问还准。第一次操作,就从几千万炒到了 1 亿美元,我当时好奇,也跟着投了 50 万,最后赚了 300 多万。”
“1 亿美元?!” 古月主任猛地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 他可是看过外汇储备的报告,今年的外汇储备总额才 20.72 亿美元,这 1 亿美元相当于全国外汇储备的 4.8%!
他快步走到座机旁,对着话筒追问:“廖亿,你说清楚,这笔钱现在在哪?是存在香江的银行,还是汇回内陆了?怎么不拿去支援国家建设?”
“这笔钱我动不了啊,灯主任、古月主任,” 廖亿的声音带着点无奈,还有点委屈,“他们赚了钱之后,死活不让存银行,说‘纸币会贬值’,让我拿着这笔钱在香江买商品房。我帮他们买了 13 栋高楼。”
“天杀的!” 古月主任气得拍了下墙,墙皮都震得掉了点灰,落在肩膀上,“1 亿美元买楼?那能买多少台纺织机?能建多少个电子厂?你当时怎么不阻止他们!”
“古月主任,您先听我说完啊!” 廖亿赶紧喊住他,声音都提高了些,“买了楼之后,他们又让我拿着这些楼去汇丰银行抵押贷款,贷了 8 亿港元,全买了常江实业的股票。”
“就在上个月,他们让我赶紧卖,我当时还犹豫,结果卖了没三天,常江实业就因为财务问题停牌了,现在股价跌了一半还多!就这一波,我们又赚了 3 个多亿港元!”
“嘶 ——” 会议室里的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孙主任手里的钢笔差点滑掉,周主任瞪大了眼睛,老陈手里的笔停在笔记本上,墨水晕开了一大团黑渍。
3 个多亿港元,在 1986 年的内陆,能盖起一整片纺织工业区,能让上万人有稳定工作 —— 这居然是一个 17 岁少年远程指挥赚来的?
“你的意思是,从炒外汇到买楼、炒股,全程都是李默然拿主意?叶爱民只是帮忙跑腿?没有其他人在背后指点?” 灯主任的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凉茶,却觉得喉咙还是干。
“千真万确!” 廖亿的语气斩钉截铁,“我跟李默然见过1次面,我问他怎么懂这些,他说‘看报纸、算数据’—— 这孩子真的是个奇才,跟老钱一样,脑子转得比计算机还快。您想想,哪个 17 岁的少年,能在几年里从卖磁带做到赚几亿?”
灯主任沉默了,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搪瓷杯的杯沿,杯壁上的茶渍被蹭得模糊。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语气缓和了些:“我明白了。那你呢,廖亿,这几次操作下来,你总共赚了多少?”
电话那头的廖亿顿了顿,声音里带了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小心翼翼:“呃…… 没多少,就…… 一点点。”
“说实话,” 老陈接过话,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你跟我们说实话,这事不算你贪污,就是了解情况,方便后续跟李默然对接。”
“那我就直说了啊……” 廖亿的声音压低了点,却还是能让会议室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大概 8 位数,具体多少没仔细数,都存在香江的银行里,没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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