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徽记 第69章 艰难的抉择

断脊哨站的援军在两艘老旧巡逻艇的护卫下抵达时，战斗早已结束，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营地和无言的紧张。带队的老兵军士长在查看了战场痕迹和那具非人俘虏的残骸后，布满风霜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

“‘虚空之眼’……一群藏在阴影里的鬣狗，拿钱办事，不择手段。”军士长声音沙哑，“我们能提供的支援有限，哨站力量薄弱，只能帮你们暂时加强外围巡逻，并尽快将情况上报给最近的帝国边境要塞。但那边做出反应，至少需要五天，甚至更久。”

留下一个小队的士兵在岩岛外围建立简易警戒线后，援军便匆匆离去。他们带来的安全感如同泡沫般短暂，留下的，是更加沉重的现实。

临时营帐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盏依靠低级光符文驱动的提灯放在中央，昏黄的光线在四人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一张粗略绘制着附近星域和裂隙坐标的皮质地图在灯下铺开，上面用不同颜色的标记笔圈出了几个区域，仿佛是他们命运的十字路口。

艾伦率先打破沉默，他一拳砸在临时拼凑的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震得地图边缘都卷曲起来。“要我说，还等什么？银星商会那帮杂种肯定还会再来！与其在这里等着挨打，不如我们直接过去看看！”他指着地图上那个代表裂隙的、被特意用猩红色标记出的扭曲图案，眼中闪烁着冒险家的光芒和战士的决绝，“既然那后面可能是一个新世界，说不定就有能帮我们翻盘的东西！或者至少，能找个地方躲起来，让他们找不到！”

“艾伦，你冷静点！”莉莉立刻反驳，她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有些尖锐，“我们连裂隙对面到底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探针最后传回的画面你也‘听’莱恩描述过了，那种冰冷的‘注视’，还有瞬间摧毁探针的力量！贸然过去，和自杀有什么区别？”她双手紧紧交握，指节泛白，“我们应该立刻带着现有数据撤离，返回帝国，将一切上报给学院和军方。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借助帝国的力量，才能保住这个发现，也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安全？”维克多冷笑一声，优雅地整理了一下有些破损的袖口，语气带着惯有的冷静分析，却也透着一丝嘲讽，“莉莉，你把帝国和学院想得太简单了。将这个发现上报，确实可能得到保护，但更可能的结果是，我们会被立刻‘保护’起来，失去所有的自主权。这个发现将被庞大的官僚机器和各方势力瓜分、研究，最终能落到我们手里的，恐怕连残羹冷炙都算不上。银星商会能在帝国境内如此肆无忌惮，你真以为他们在高层没有保护伞吗？消息一旦进入官方渠道，几乎就等于向银星商会公开。”

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帝国的疆域范围，又划向那片代表未知的黑暗。“撤离，意味着将主动权拱手让人。固守待援？军士长的话你也听到了，五天甚至更久，足够‘虚空之眼’组织起一次我们绝对无法抵挡的强攻。至于艾伦的提议……”他顿了顿，看了一眼沉默的莱恩，“风险与机遇并存，但目前来看，风险远远大于机遇，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帐内陷入了僵局。艾伦的冒险主义，莉莉的稳妥保守，维克多的现实分析，各执一词，都有道理，又都面临着巨大的问题。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裂隙隐隐传来的、如同低沉心跳般的能量脉动，透过厚厚的营帐布料，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压力如同实质般挤压着空间。艾伦烦躁地来回踱步，莉莉无助地看着地图上那几个仿佛都在通向绝路的选择，维克多则微微蹙眉，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显然也在飞速权衡。

一直沉默不语的莱恩，缓缓抬起了头。他的脸色依旧很差，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却仿佛有无数符文在生灭、组合。他没有看地图，而是看着那盏摇曳的提灯，仿佛那跳动的火焰能给他答案。

“我们……可能都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莱恩的声音很轻，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伸出手指，在代表裂隙的那个猩红标记周围，虚画了一个圈。“我们一直在想，是‘进去’，还是‘离开’，或者‘守着’。但我们似乎忘了，这个裂隙本身，才是关键。”

他看向伙伴们，眼神逐渐变得清晰而坚定：“维克多说得对，我们不能轻易放弃主动权。莉莉的担忧也是对的，我们不能盲目送死。艾伦的冒险精神……也正是我们目前所需要的，但不是用来冲向未知，而是用来……争取时间。”

“你到底想说什么，莱恩？”艾伦停下脚步，疑惑地问。

“我的提议是……”莱恩深吸一口气，说出了他沉思良久的方案，“我们不走，也不立刻进去，更不死守。我们‘伪装’。”

“伪装？”莉莉眨了眨眼。

“对。”莱恩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豁然开朗的兴奋，“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设备和我的符文知识，做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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