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雪那如同万载寒冰般的杀意和金仙巅峰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巨山,轰然压在林风身上!大殿四周墙壁上的古老符文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森然杀机弥漫每一个角落,空气凝固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这突如其来的发难,换做任何玄仙,恐怕早已心神失守,跪地求饶或仓皇辩解。
但林风,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如同狂风骇浪中的礁石,稳稳站定。他脸色微微发白,并非完全伪装,金仙巅峰的威压确实恐怖,但他的神魂经混沌珠和初火千锤百炼,其坚韧程度远超同阶,更有一股源自灵魂深处、不容折辱的傲骨!
他缓缓抬起头,迎上凌清雪那双冰寒刺骨、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的凤目,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一丝淡淡的、仿佛早已料到的嘲讽。
“宗主此言,未免太过…瞧不起仙宫,也太过瞧不起林某了。”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这杀机四溢的大殿中清晰回荡,“若仙宫知悉贵宗确切位置,何需派我一个小小的玄仙来做诱饵?只需一位仙帝降临,弹指间,这星辰堡垒便可化为齑粉。仙宫,从不对叛徒心慈手软,这一点,宗主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顿了顿,目光毫不避让地直视凌清雪:“至于苦肉计…用一个传承万载的炼丹世家、无数资源、乃至一位金仙副主事的性命,来换一个真假难辨的、躲藏在此地的战仙宗信任?宗主觉得,天庭的那些巨头,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吗?他们若真有此心,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
字字句句,逻辑清晰,直指核心!
凌清雪冰冷的眼眸深处,极细微地波动了一下。林风的话,如同冰冷的针,刺破了她刻意营造的杀局。她何尝不知这些道理?只是战仙宗经历的背叛太多,付出的代价太大,由不得她不谨慎到极致!
但她表面的威压丝毫未减,反而更盛:“巧舌如簧!或许仙宫正是利用你这等心思,反其道而行之!或许赵家只是弃子!说!你体内那股奇异的力量究竟是什么?与深渊是何关系?否则休怪本宗手下无情!”
她竟敏锐地察觉到了林风动用混沌珠和初火时残留的、极其细微的异常波动!虽然她无法准确感知那是什么,但绝非普通的仙元!
林风心中凛然,此女果然厉害!他心念电转,知道不能再被动下去,必须拿出真正的、无法伪造的诚意!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试图解释力量来源,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乎凌清雪意料的动作。
他缓缓地,将手中那枚一直紧握的、来自古战场遗迹的断裂令牌——“柒”字令,双手托起,将其上那个清晰的“柒”字,展示给凌清雪。同时,他左眼之中,那缕灰白色的初火悄然燃烧,一丝微弱的、却至纯至净、蕴含着生机的力量,缓缓注入那残破的令牌之中。
“宗主可认得此物?”林风的声音变得低沉而肃穆。
凌清雪的目光瞬间被那令牌吸引!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个“柒”字,尤其是感受到那令牌在初火之力激发下,散发出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纯正熟悉的战意波动时,她的娇躯猛地一震!
那双冰封的凤目中,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震惊、难以置信、追忆、痛苦…无数复杂的情感瞬间闪过!
“这是…第七战团的团长令?!怎会在你手中?!你从何处得来?!”她的声音第一次失去了冷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第七战团,正是当年断后、死战到最后、无人投降的那支铁军!其团长更是与她…
林风没有回答,而是又从混沌珠空间内,取出了那套同样得自古战场、残破不堪的暗蓝色仙甲,以及那枚记录着黑色碎片信息的玉简(他早已将碎片本身收起)。
“晚辈误入一处古战场遗迹,得遇一位战仙宗前辈骸骨。前辈与一深渊魔君同归于尽,英灵不灭,执念长存。晚辈机缘巧合,得前辈残留执念认可,获此遗物。今日,物归原主。”
他捧着仙甲和令牌,缓缓递上前。
凌清雪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林风面前,一把夺过那仙甲和令牌,手指微微颤抖地抚摸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和那狰狞的破损处,尤其是仙甲胸口那恐怖的撕裂痕迹…
她闭上眼,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场惨烈大战的余波,感受到那位手持暗金长剑、死战不退的挺拔身影…
一滴冰冷的、几乎不可能是她这种女人会流出的泪珠,悄无声息地从她眼角滑落,瞬间又被其强大的仙元蒸发。
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冰寒和杀意已然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悲恸和…一丝复杂的审视。
“他…可还有话留下?”她的声音沙哑了几分。
林风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前辈战意惊天,执念之中唯有杀敌护土之志,并无遗言。但晚辈能感知到,前辈陨落之时,心系宗门,牵挂…故人。”
“故人…”凌清雪喃喃重复了一句,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又恢复了清明与锐利,但那份锐利中,少了许多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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