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被岩罡和几位长老小心翼翼地簇拥着,请回了部落中央那座最大的石洞——如今已不再是简单的酋长居所,而被所有族人视作了圣地恩公的暂歇之地。
洞内点燃了更多兽油灯,光线明亮了许多。有人搬来了铺着柔软兽皮的石椅,有人端来了温热的、品质明显更好的地髓浆,甚至还有一小碟罕见的、晒干的果脯。所有黑石部落的人看向林风的目光,都充满了近乎虔诚的感激与敬畏。
林风没有推辞,他确实消耗巨大。服下几枚自己炼制的恢复丹药,又喝了些地髓浆,盘膝调息了约莫半个时辰,苍白的脸色才渐渐恢复红润,耗损的神魂之力也补充了不少。
岩罡一直守在一旁,见他气息平稳下来,才松了口气,挥挥手让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下几位年纪最大、皱纹深如沟壑的部落长老。
石洞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兽油灯燃烧的噼啪声。
岩罡亲自为林风重新斟满石碗,神色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穆:“林兄弟…不,恩公。大恩不言谢,我黑石部落上下,乃至所有战仙宗流散各处的遗民,都欠您一条命,欠您一份天大的恩情!”
说着,他竟又要起身行礼,林风连忙抬手阻止:“岩罡酋长不必如此,同舟共济,份所应当。更何况,那深渊裂隙关乎重大,我不能坐视不理。”
一位须发皆白、手持蛇头骨杖的大长老颤巍巍地开口,老泪纵横:“恩公有所不知,那裂隙…乃是我战仙宗万古罪孽的根源,亦是我等世代无法摆脱的梦魇。守护它,加固它,是我等遗民存活于此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使命。今日若非恩公,我等皆成千古罪人,死无葬身之地矣!”
林风神色一动,顺势问道:“诸位长老,岩罡酋长,我初来仙界,对此地诸多事情一无所知。方才听诸位提及战仙宗、天庭、深渊…不知可否为我解惑?那裂隙,究竟是何来历?战仙宗又为何会…”
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明确。
岩罡与几位长老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绝。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隐瞒的?更何况,林风展现出的力量(那奇异的灰白能量和强大的战意)以及他加固封印的举动,已然证明他绝非天庭走狗,甚至可能是…唯一的变数和希望?
“恩公想问,我等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岩罡重重点头,他示意那位大长老来说,显然这位老人知晓更多古老的传承秘辛。
大长老浑浊的双眼望向洞外昏沉的天空,仿佛穿透了万古时光,声音苍凉而沙哑,开始了叙述:
“恩公可知,如今的仙界,由‘九霄天庭’统御,号称万仙来朝,秩序井然?”
林风点头:“略有耳闻。”
“哼,秩序井然?”大长老冷笑一声,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嘲讽和悲凉,“那不过是粉饰太平罢了!如今的仙界,早已非上古时期那般百族竞逐、大道争锋的盛况!九霄天庭垄断飞升通道,掌控绝大部分仙域资源和顶级功法,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其下仙官等级森严,裙带关系盘根错节,底层散仙和小宗门想要获取资源,难如登天!所谓的秩序,不过是他们维持统治、打压异己的工具!”
林风默然,他想到了下界那些大宗门的做派,看来这仙界的顶尖势力,手段并无不同,只是层面更高而已。
“而我战仙宗,”大长老的语气陡然变得激昂而骄傲,“在上古时期,乃是能与天庭分庭抗礼的庞然大物!我宗不敬天地,不拜鬼神,只尊手中之兵,只信胸中战意!以战悟道,以杀止杀!宗内弟子个个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曾为仙界镇守边荒,抵御域外天魔入侵,立下赫赫战功,万仙敬仰!”
另一位长老接口道,声音沉痛:“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战仙宗行事刚直,不喜天庭那套虚伪做派,更不愿屈从于天庭的某些荒谬决议,早已成了某些天庭巨擘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能将我宗连根拔起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大长老的声音变得无比沉重,“大约在十万年前,仙界边缘,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片空域附近,突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连接着无尽深渊的恐怖裂隙!”
“深渊魔物如同潮水般涌出,它们污染仙灵之气,魔化万物生灵,所向披靡,无数仙域因此化为死地!天庭最初派出的征讨大军损失惨重,节节败退!”
岩罡握紧了拳头,眼中迸发出仇恨的光芒:“值此危难之际,是我战仙宗!主动请缨,举全宗之力,奔赴前线,与深渊魔物展开了长达数千年的惨烈血战!无数先辈抛头颅、洒热血,用生命和神魂构建防线,这才勉强将魔潮抵挡在这片边缘之地,未能让其侵入仙界腹地!”
“那场战争…”大长老的声音哽咽了,“太过惨烈了…我宗精英十不存一,连当时的宗主大人…也最终力战而竭,与一尊深渊魔帝同归于尽,方才最终将那最大的主裂隙勉强封印…也就是恩公您刚才加固的那一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