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存的界域为求自保,大规模献祭生灵以换取黑莲庇护,催生“饲魔者”势力;徐清风艰难炼化源质,代价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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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末的号角,并非只响彻于微光之环的废墟与流亡者的耳中。
那源于归墟之门彻底洞开、清道夫降临又崩解、混沌珠破碎等一系列宇宙级剧变所产生的法则悲鸣,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其涟漪跨越了难以想象的空间距离,或多或少地传达到了那些尚未被直接吞噬、仍在绝望中挣扎的幸存界域。
这些界域,如同狂涛中零星散落的礁石,大多灵脉枯竭,法则残缺,幸存者们蜷缩在最后的避难所中,依靠着先祖遗留的残阵或某些独特的地理优势,艰难地抵御着无处不在的魔雨余威与日益浓郁的归墟死气。
希望的烛火早已熄灭,只剩下麻木的苟延残喘,等待着不知何时会降临的最终毁灭。
然而,那响彻灵魂的终末号角,以及随之而来的、清晰无比的**万界饲魔令**的冰冷诏令,却像是一剂致命的毒药,注入到这潭绝望的死水之中。
“……凡献祭生灵,以其血肉魂灵祭祀黑莲者,其所属疆域,可得庇护,免遭魔雨侵蚀……”
“……献祭愈多,庇护愈久……”
这诏令如同拥有魔力,在无数幸存者的意识中反复回荡。
起初是死寂般的沉默与难以置信的骇然。
用同胞的生命,换取短暂的苟活?这是何等邪恶与绝望的交易!
但很快,现实的残酷便压倒了道德与理智。
一个位于破碎星辰内部的避难洞天,其守护古阵在魔雨与号角声的双重冲击下,发出了最后的哀鸣,裂痕遍布,眼看就要彻底破碎。洞天内数十万幸存者面如死灰,哭嚎震天。
“祭……或者一起死!”满脸血污的洞天之主,一位曾经德高望重的老仙君,看着怀中即将消散的孙儿神魂,又看了看下方无数绝望的面孔,眼中最后一点清明被疯狂取代,颤抖着举起了手中的权柄玉玺。
阵法师眼中流着血泪,改变了阵法核心。
一片区域的防护被撤去,那里关押着数千名在灾难中精神崩溃、已然魔化或重伤不治的“累赘”。
“不!父亲!不能啊!”
“仙君!我们是人族啊!”
“啊啊啊——!”
在凄厉的诅咒与哀嚎中,那片区域被瞬间涌入的魔雨淹没,数千生灵化为飞灰!但他们的死亡产生的诡异能量,却被诏令的力量引导着,冲天而起,融入冥冥中那朵虽已无主却依旧存在的黑莲虚影。
下一刻,笼罩主区域的魔雨,竟然真的**肉眼可见地减弱了**!虽然依旧令人窒息,却暂时不再具备即刻致命的侵蚀力!即将破碎的古阵,也奇迹般地暂时稳定了下来。
死寂。
洞天之内,死一般的寂静。
幸存者们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无尽的茫然、恐惧与……负罪感。但活着的感觉,是如此真实。
类似的一幕,在诸多尚存一息的界域中,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有的界域向附属的、更弱小的秘境举起屠刀;有的则开始秘密抓捕流浪者和孤寡;更有的,爆发了惨烈的内战,不同的派系为了“献祭名额”而自相残杀!
恐慌、猜忌、残忍、背叛……人性中最黑暗的一面,在这末世的高压下被淋漓尽致地释放出来。
黑莲之下,幸存的界域以惊人的速度**堕落**着。
而在这血腥的“饲魔”过程中,一种畸形的、依附于这黑暗交易的新兴势力——**饲魔者**——应运而生。
他们并非传统的魔修,而是一群彻底放弃了底线、主动拥抱这末世规则的存在。他们或是擅长抓捕“祭品”的强横修士,或是精通计算、能最大化“献祭效率”的阵法师与谋士,甚至有些本身就是通过献祭他人而获得黑莲少许“恩赐”、力量得到诡异增强的“幸运儿”。
这些饲魔者穿梭于各个幸存据点,如同秃鹫般活跃。他们或威逼利诱,或直接强掳,为那些既想获得庇护又不愿亲手沾满血腥的统治者们提供“祭品”,从中抽取分成,甚至垄断某个区域的“饲魔”交易。
他们组建起武装,划定势力范围,建立起一套冰冷而高效的、以“祭品”为货币的黑暗秩序。对于敢于反抗或私藏“祭品”的聚集地,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清洗”,将其整个据点都化为向黑莲献祭的贡品。
生存,成为了唯一的目的。道德、律法、亲情……一切旧时代的准则皆被践踏在地。
混沌真界最后残存的文明火光,正在迅速被这血腥的饲魔之乱所污染、吞噬。希望早已死去,剩下的,只是在越来越浓的黑暗中,为了多活一刻而进行的、永无止境的相互倾轧与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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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已被归墟洪流彻底淹没、化为绝对死寂的东天域边缘,万界血祭台的废墟最深处。
一点微弱的、灰暗的光芒,却在无声地坚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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