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喧嚣持续了三日,水泊上下方才渐渐恢复平日的秩序,但空气中仍弥漫着喜庆后的余韵与梁山势力更上一层楼的蓬勃气象。
朱瞻基初为人夫,又新纳独龙岗三庄,正是千头万绪、诸事繁忙之际,扈三娘亦在适应新的身份与环境。
武大郎自那日被请上聚义厅作为“高堂”之一受了朱瞻基夫妇一拜,心头便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透不过气。
他虽是个老实巴交的卖炊饼小贩,见识有限,可“武天王”在江湖上搅动风云的名头、梁山这偌大的基业、还有那日婚礼上众多煞气凛然的头领和披甲执锐的喽啰,无不让他心惊肉跳。
他这几日坐立不安,越想越觉得自家弟弟干的这“买卖”,哪里是寻常占山为王?
分明就是戏文里说的……造反!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他想找朱瞻基好好说道说道,劝他悬崖勒马,可朱瞻基要么在聚义厅与头领议事,要么陪伴新妇,要么巡视水寨,武大郎根本寻不到独处的机会。
那份焦灼和恐惧,在他心里像野草般疯长。
好不容易等到婚礼热潮稍退,这日午后,武大郎打听到朱瞻基难得在书房处理些文书,终于鼓足勇气,觑了个空子,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朱瞻基拉到了后山一处僻静无人的临水凉亭。
“二……二郎!”
武大郎喘着粗气,额头冒汗,紧紧抓着朱瞻基的胳膊,仿佛怕他跑了。
他看着眼前身着玄色常服、气度愈发深沉的弟弟,眼神里充满了忧虑和惶恐,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音:
“你……你老实跟哥哥说,你这‘武天王’,还有这梁山……做的到底是啥营生?那日……那日厅上,哥哥我都看见了!那些好汉,那些刀枪……还有你娶的那扈家小姐,那么大阵仗……
这……这真不是占山为王那么简单吧?哥哥我虽是个粗人,可也晓得,这……这形同造反啊!”
他越说越急,脸都憋红了,
“造反是要杀头的!是要诛九族的!咱们武家……可就剩咱哥俩了!祖宗坟头还等着香火呢!你……你这是要把武家往绝路上带啊!”
说到最后,声音已带上了哭腔,浑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不懂什么大道理,满心满眼都是对灭门惨祸的恐惧和对武家香火的担忧。
朱瞻基看着兄长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面容,和那几乎要滚落的泪珠,心中微微一叹。
他扶着武大郎在石凳上坐下,自己也在对面坐了,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提起石桌上的粗陶茶壶,给武大郎倒了一碗清水。
“哥,你先喝口水,定定神。”
朱瞻基的声音平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待武大郎情绪稍缓,他才缓缓开口,目光坦然地迎视着兄长充满疑虑的眼睛:
“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朝廷,怕杀头,怕武家绝后。这些,我都懂。”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沉重而肃然:
“但你看看这天下!看看咱们一路从清河县走来,所见所闻!朝廷在哪里?官府在哪里?高俅、蔡京那些奸佞把持朝纲,贪官污吏横行无忌,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多少人家破人亡?多少良善百姓被逼得活不下去,卖儿鬻女,甚至……易子而食!”
朱瞻基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锤,敲在武大郎心上,让他想起一路逃难时的凄惨景象。
“这大宋的江山,早已病入膏肓!坐在龙椅上的官家,可曾管过黎民死活?可曾想过肃清奸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朱瞻基的眼神锐利起来,
“没有!他们只知穷奢极欲,鱼肉百姓!这样的朝廷,值得我们去敬畏?去遵守它那套只为维护他们权贵利益的‘王法’吗?”
武大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脑子里全是沿途见过的流民饿殍、被恶霸欺压的惨状,一时语塞。
朱瞻基语气一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梁山聚义,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非是为了一己私欲,更非图谋造反称帝!
我们要做的,是铲除世间不平!是给那些被逼得走投无路的百姓一条活路!是涤荡这污浊的世道!
哥,你想想,若无梁山,那恶霸泼皮之流,会放过你这种平民?若无梁山庇护,阳谷县那些被欺压的街坊邻里,能有好日子过?”
他站起身,走到亭边,望着浩渺的水泊和远处飘扬的“替天行道”大旗,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充满了力量与信念:
“我武松在此立誓,梁山行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中无愧于黎民百姓!我们所行之事,是堂堂正正的义举!是在为这黑暗的世道,劈开一道光!至于朝廷……”
他冷笑一声,带着睥睨天下的傲气,“他们若视我为寇,那便是寇!但我梁山的根基,是这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民心!民心所向,便是大势所趋!哥,你且看着,终有一日,这‘替天行道’的旗帜,会插遍该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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