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隔离门冷焰与髓内钉信号:手术室的初入异感
手术室隔离门被推开时,走廊里零下12摄氏度的冷气像无数根淬了冰的细针,带着金属特有的凛冽感,瞬间刺透我身上那件石墨烯混纺白袍。这白袍是医疗中心耗时三年研发的五代防护装备,外层纳米防菌涂层能抵御多数烈性病毒,内层嵌入的超薄恒温纤维本应维持36.5摄氏度的恒定温度,可此刻极寒气流却像狡猾的蛇,顺着衣领、袖口的缝隙钻进去,在脖颈处绕出一圈冰凉的触感,又顺着脊椎往下滑,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白袍下摆被气流掀起的残影,正将身后两排生化警报灯闪出的绛紫光影甩得猎猎做响,那些光影落在水磨石地面上,如同被打碎的紫水晶,每一片碎屑都在随警报灯0.3秒一次的脉冲频率跳动,在墙角叠出的暗纹转瞬即逝,却精准复刻了去年骊山考古现场那片陶片上的云雷纹——那是商周时期青铜器常见的纹样,此刻出现在现代医院走廊,诡异的巧合让我心头莫名一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起白袍口袋里的考古队徽章。
右腿胫骨里钉入的量子编码髓内钉还在持续工作,它通过埋在骨膜下的三十二根微型电极,向我的神经束播报着微秒级的震颤信号。这枚髓内钉是三个月前植入的,当时我在骊山北麓清理青铜镇灵鼎时,被突然坍塌的夯土层砸中右腿,胫骨粉碎性骨折的剧痛至今仍能清晰回忆。主刀医生说这是军方最新研发的医疗设备,不仅能通过量子编码实时监测骨骼愈合情况,还能通过神经信号与大脑前额叶建立微弱连接,相当于在体内装了一台“生物监测仪”。此刻,那信号像细密的电流,顺着坐骨神经爬向腰椎,在第三节腰椎的神经节点处汇成一阵酥麻的刺痛——这是髓内钉检测到骨痂生长异常时的预警反应,也是我三天内第三次感受到这种熟悉的痛感。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尖的力度让掌心泛起白色,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试图通过痛感转移来缓解那阵越来越清晰的酥麻,可髓内钉的震颤却像有生命般,顺着神经末梢蔓延到指尖,让我连握拳的动作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但此刻更清晰的感知来自鼻腔,黏膜上残留的地氟醚气息还未完全散去,那种带着金属甜腥的麻醉剂味道,正与另一种更古老的气味激烈撞击。地氟醚是刚才给一位车祸患者做开颅手术时残留的,那台手术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我至今还能回忆起患者颅内血管的搏动频率,以及显微镜下神经纤维的银灰色光泽。而另一种气味,是青铜镇灵鼎残留在我嗅球区的焦炭余烬因子。去年在骊山北麓考古现场,我为了清理鼎内的残留物,不慎吸入了千年灰烬,那些带着焦苦味的碳纳米颗粒像烙印一样附着在嗅觉神经上,无论用多少生理盐水冲洗鼻腔,甚至尝试过高压氧治疗,都无法将其彻底清除。此刻两者相撞,竟在我的感知中灼出十二条交叉状的金红色时空褶皱图谱:第一条褶皱里是青铜鼎铸造时的火光,工匠们赤着上身挥舞铁锤,汗珠落在滚烫的青铜液上瞬间蒸发成白雾;第三条褶皱里是考古队清理鼎身时的场景,王教授戴着放大镜眼镜,指尖的毛刷轻轻扫过鼎耳上的饕餮纹;第七条褶皱里则是刚才手术室的无影灯强光,护士小李传递止血钳时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画面里回荡,与三千年前工匠敲打铜坯的声音诡异重合。
我下意识地按住右腿胫骨,指尖触到白袍下凸起的金属接口,那里是髓内钉的信号接收器,此刻正微微发烫,温度大概在38摄氏度左右,比正常体温略高,像是揣了一颗温热的鹅卵石。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绿光,与绛紫色的警报灯光交织在一起,在地面投下一片诡异的青紫色光斑,光斑的边缘随着气流缓慢移动,像一汪被搅动的颜料。而光斑的右下角,一道极淡的冷蓝色火焰正在缓慢凝聚——它不像普通火焰那样向上窜动,而是贴着地面呈螺旋状盘旋,火焰核心是近乎透明的冰蓝色,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没有明显的热源,却散发出一种穿透骨髓的寒意,与走廊里的冷气截然不同。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现火焰的旋转频率竟与髓内钉的震颤频率完全一致,像是在跳一支无声的双人舞。
我停下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道冷蓝色火焰,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考古学与医学的双重知识库中找出合理的解释。作为国内为数不多同时拥有考古学博士与医学博士双学位的研究者,我见过不少无法用常规科学解释的现象: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树能发出特定频率的声波,马王堆汉墓的帛书在特定湿度下会显现隐藏文字,但眼前这道无中生有的冷焰,还是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我缓缓抬起左手,指尖距离火焰还有大约10厘米时,一股无形的斥力突然传来,同时右腿胫骨里的髓内钉发出一阵强烈的震颤,比之前的预警信号剧烈十倍,那种酥麻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穿刺神经末梢,让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左手像被烫到般猛地缩了回来,手腕撞到走廊的金属扶手,发出“当”的一声轻响。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