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晨雾预警:烟炷传讯与医理普授
咸阳城南阙的晨雾如轻纱般裹着朱红宫墙,檐角铜铃还在雾中晃着细碎的响,二十四柱碧色烟炷便骤然从阙顶蟠龙纹鼎中窜起 —— 那鼎身铸着云雷纹,铜锈在雾里泛着暗金,烟柱笔直如淬了青釉的箭,穿透云层时竟在天幕晕开淡青色辟邪符纹,符纹边缘还缀着细碎的萤光,像把《辟瘟八诫》的首句藏进了云里。这是廷医署新定的 “瘟情预警信号”,烟柱升起时,守阙的卫兵已提着铜铃沿街奔走,喊着 “诸坊医馆开馆、里正领民习《八诫》”,声音裹着雾,在巷弄里撞出温厚的回响。
巷口的蒙童阿琥才七岁,梳着双丫髻,手里攥着祖父昨日刚打的青玉缠丝陀螺 —— 那玉绳是西域进贡的冰蚕丝混朱砂织就,丝线里藏着细如发丝的辟邪纹,握在手里竟有微温。他蹲在青石板上甩动绳儿,陀螺转得飞快,带起的细尘在晨光里飘成小旋,忽听得暗巷深处传来 “嗡” 的一声轻响,像蜂群贴着墙振翅。阿琥抬头望去,巷尾那棵老槐树的枝桠间,不知何时悬起了一面直径丈余的玄纹光轮,轮缘刻着二十八星宿的微型浮雕,角宿的星纹还泛着银白,轮心转动时,一幅幅《辟瘟八诫》的简释图正缓缓展开:第一幅画着布衣人晨起盥漱,铜盆里的水上飘着柳叶;第二幅是街坊错开群聚,彼此隔着三尺远;第三幅则用朱红标出 “五时咳者首按合谷磁点”,旁边还画着小巧的磁砭片。光轮旁悬着的青铜铃,每换一幅图便 “叮” 地轻响,引得巷里的老人们拄着拐杖围过来,张阿婆眯着眼凑到光轮下,用枯瘦的手指在自己手背上摸索:“合谷穴…… 是这儿不?前儿个咳得睡不着,按按说不定管用。”
公立讲堂就设在巷口的城隍庙旁,庙前的石狮子嘴里叼着串药囊,风一吹就飘出青蒿的香。此刻堂内已坐满了人,草席上挤着布衣百姓,连窗台上都趴着几个半大孩子。讲堂内壁本是普通的夯土墙,墙根还留着去年雨渍的印子,待廷医令楚玥踏入堂中,腕间那枚璇极针便开始微微发烫 —— 那针是用陨铁混合玄玉炼制的,针尾缀着一缕萤草丝,丝梢还沾着星子似的光。楚玥身着石青色医官朝服,腰间悬着刻 “廷医令” 三字的银鱼袋,袋口垂着的穗子是冰蚕丝做的,走步时轻晃。她走到堂中案前,指尖轻轻拨动璇极针,针身立刻发出细弱的 “嗡” 鸣,随着这声动,百余根莹白色的萤草丝突然从虚空中垂落,在空中交织成半透明的网,网眼处渐渐显露出人体星斗虚影,虚影的肠胃部位特意用赤红色标出淤滞穴位分布区,连足三里穴旁的细小络脉都看得分明。“诸位请看,” 楚玥的声音清亮,透过堂内的和田玉传声玉璧传遍每个角落,玉璧上漫出淡白波纹,把她的声音裹得温软,“若家中有人出现腹胀、便溏之症,可按此图所示,用磁砭片轻按足三里、天枢二穴,每日三次,每次一盏茶的功夫 —— 磁砭片要先在温水里浸半刻,免得冰着皮肤。” 堂下立刻有人举起手,是个抱着三岁孩童的妇人,她鬓边别着朵干枯的菊,声音发颤:“楚大人,孩童的穴位小,我眼神不好,找不准怎么办?” 楚玥从袖中取出几枚指甲盖大的磁珠,珠子泛着淡青光泽:“这是‘定穴磁珠’,只需贴在大致方位,珠子会自动吸附到穴位上,等它发热了就取下来,既方便又不伤人。” 说着便递了三枚给妇人,妇人接过时,指尖触到楚玥的手,竟是暖的。
2. 地脉施治:兽首护城与急症救援
此时的太社祭台下,却是另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祭台后的暗道里,十几名医工正扛着装满藿香的竹筐往炼药炉边赶,竹筐是楠竹编的,边缘磨得发亮,筐里的藿香叶片肥厚,还沾着江南郡的晨露 —— 这些藿香是三日前从江南加急调运的,据说那里的藿香长在晨雾缭绕的坡地,经露水滋养,辟瘟效果比别处好三成。五百筐藿香堆在墙角,像座绿色的小山,浓郁的药香混着暗道里的潮气,竟压过了泥土的腥气。炼药炉是青铜铸就的,足有两人高,炉身上刻着 “阳淬” 二字,字槽里填着朱砂,炉下烧着的是三焦玄火,火焰呈淡紫色,舔着炉壁时发出 “噼啪” 的轻响。负责炼药的医官李砚穿着粗布短打,额角渗着汗珠,他手里的长勺是紫铜的,勺柄缠着防滑的麻绳,正用力搅动炉中药汁 —— 药汁刚开始是深绿色,搅着搅着便渐渐变浅,最后成了琥珀色,表面还浮着一层细碎的金箔似的光。“成了!” 李砚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松快,旁边的两名医工立刻上前,合力打开炉底的闸门,药汁顺着预先铺设好的督脉符引流系统流去 —— 这引流系统的管道是用龟甲混合铜水浇筑的,内壁刻着督脉经络图,药汁流过时,管道上的经络纹便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把人体的脉息映在了铜管上。药汁最终汇入一条三尺宽的药脉明渠,明渠沿着街道蜿蜒,渠边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的青苔被药汁一浇,竟透出淡绿的光。明渠冲刷着全城疫疠高危的西市、北里等坊市,西市的布商王二正守在自家布店门口,他袖管上沾着浅蓝色的布絮,看着药汁从门前流过,空气中的霉味渐渐消散,忍不住朝渠边的医工作揖,腰弯得很深:“多谢各位大人!前几日我家小儿总半夜咳嗽,今日闻着这药香,刚才竟抱着馒头吃了小半个,不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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