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顺着软鞭漫上胭脂手腕的瞬间,蚀心蛊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像是被烫到的蛇。她的动作猛地顿住,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指尖不受控制地松了松力道。
“阿芷!”柳明渊趁机握住她的手腕,圣火凝聚成温润的光丝,小心翼翼地顺着经脉游走,试图中和那缕黑气,“别被他骗了!谢司衍才是害你的人!”
“闭嘴!”谢司衍脸色一沉,指尖黑气暴涨,竟直接朝着胭脂心口抓去,“既然留不住,那就毁了!”
柳明渊想也没想,侧身挡在胭脂身前。那缕黑气结结实实地打在他后背,圣火纹章瞬间黯淡下去,他闷哼一声,鲜血溅在胭脂脸上,带着滚烫的温度。
“你……”胭脂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看着那抹温热的红落在自己手背上,蚀心蛊的剧痛突然停滞了。脑海里闪过的不再是火光与血腥,而是桃花树下,少年替她挡下坠落的断枝,手臂上渗出血珠,却笑着说“小伤而已”。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眉心的黑气狠狠压了下去。蚀心蛊的反噬比刚才更凶,疼得她几乎蜷缩起来,眼底的挣扎被痛苦取代,只剩下本能的杀意。
“杀……”她咬着牙,软鞭再次扬起,却在即将碰到柳明渊时,被他突然抓住。
柳明渊的掌心滚烫,圣火与她的紫雾在接触处炸开细碎的光。他看着她因痛苦而扭曲的脸,突然做了个疯狂的决定——圣火猛地调转方向,不是攻击,而是顺着软鞭,朝着她的经脉逆流而去。
“你疯了?!”谢司衍失声惊呼,圣火至阳至刚,蚀心蛊至阴至毒,这么强行冲撞,只会两败俱伤,“你想和她一起死?!”
柳明渊没理会他。他能感觉到圣火在经脉里与蚀心蛊激烈碰撞,疼得几乎要裂开,可看着胭脂脸上的痛苦渐渐减轻,看着她眼底那丝空洞被茫然取代,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
“记不记得不重要……”他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圣火却丝毫没有减弱,“但你不能……被他控制……”
胭脂的眼神彻底乱了。蚀心蛊的痛在消退,可另一种更陌生的感觉在蔓延——不是酸楚,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尖锐的恐慌,怕眼前这个人真的会因为自己而……消失。
“放开……”她想甩开他的手,指尖却在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微微颤抖,“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晚了……”柳明渊笑了笑,嘴角的血迹混着笑意,竟有几分释然,“从你挡在我身前……替我拽开锁链的那一刻起……就晚了……”
圣火与紫雾的碰撞越来越剧烈,两人周身形成一道光茧,将谢司衍隔绝在外。蚀心蛊的黑气被逼得节节后退,却在退到心脉处时,突然爆发出最后的反扑。
“呃!”胭脂疼得闷哼,意识再次模糊。
柳明渊眼神一凛,圣火骤然暴涨,竟直接冲向那团黑气的核心。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可他死死攥着胭脂的手腕,掌心的温度从未动摇。
就在这时,地脉深处再次传来嗡鸣。这次不再是锁链的震动,而是某种古老的力量被唤醒,顺着两人交握的地方涌入,竟同时安抚了狂暴的圣火与蚀心蛊。
光茧渐渐散去,露出两人苍白的脸。胭脂的眼神恢复了些许清明,看着柳明渊手臂上因圣火反噬而焦黑的伤口,看着他几乎要支撑不住的身体,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谢司衍看着这变故,脸色铁青,却没再上前。地脉的异动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深深看了胭脂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作冷笑:“柳明渊,你以为这样就能护着她?等她想起一切,你欠青丘的血债,迟早要还。”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廊道深处,只留下一道冰冷的回音。
蚀心蛊彻底沉寂了下去,连一丝余痛都没留下。胭脂看着自己泛白的指尖,又看向柳明渊,他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每咳一声,嘴角就溢出一点血。
“你……”她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柳明渊摆了摆手,强撑着站直身体,圣火在掌心微弱地跳动:“别误会……我只是不想……破阵的时候……少个帮手……”
这话显然是借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胭脂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看着他后背那片深色的血迹,突然转身,银丝软鞭缠在腰间,从袖中取出几颗疗伤的草药丢给他。
“自己处理。”她的声音依旧很冷,却没再提离开的事,只是背对着他,望着谢司衍消失的方向,“谢司衍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暂时休战。”
柳明渊看着她紧绷的背影,看着她耳根悄悄泛红的颜色,突然笑了。他捡起地上的草药,指尖触到那片带着温度的叶片,觉得刚才承受的所有痛苦,都化作了心口一点柔软的暖意。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地脉的震动还在继续,岩壁上的咒文忽明忽暗,像是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但此刻,廊道里的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在寂静中交织成一种微妙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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