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之渊那沉重如山的压力尚未从记忆中褪去,新的环境已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众人的感知。
眼前是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金属”世界。天空是暗沉的铅灰色,仿佛凝固的钢铁。大地则是由无数种奇异的金属矿石构成,或黝黑如铁,或赤红如铜,或闪烁着冰冷的银白光泽。无数柄残缺不堪、却依旧散发着森然杀意的古剑、断刀、残枪,如同墓碑般斜插在大地之上,形成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兵刃坟场。空气中弥漫着锋锐无匹的金行法则,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无数细小的金属微粒涌入肺腑,带着撕裂般的痛楚。这里,便是五行封魔大阵的最后一处阵眼——锐金之域!
“嘶……好……好锋利的空气……”土天下刚一张口,就感觉嘴唇像是要被无形的刀片划破,连忙捂住嘴巴,惊恐地打量着四周。那些林立的残兵,仿佛每一柄都在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这些不速之客。土第一更是缩紧了脖子,感觉自己的皮肤都在隐隐作痛,他毫不怀疑,若没有云阳老大的庇护,他们瞬间就会被这里的金行法则撕成碎片。
独孤无忧踏入此地的瞬间,周身气机便不由自主地勃发。他新悟的“冰寂归墟”剑意,与此地那万物皆可为兵、斩断一切的锐金之意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与冲突。他眼中左冰蓝右灰绿的光芒急速流转,仿佛有两柄无形的利剑在他眸中交锋,让他不得不全力运转剑意,才能稳住心神,不被此地无处不在的锋锐之意所伤。但相应的,他对剑道的感悟也在此地疯狂提升,每一柄残兵似乎都在向他低语着一段关于杀戮与守护的往事。
云阳撑开的五行轮转界,在此地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金克木,乙木碑的力量被严重压制;火克金,但此地金行法则太过浓郁磅礴,火行碑的力量如同投入冰海的火焰,效果大减;唯有刚刚收取的土行碑之力,厚德载物,勉强承载着锋锐的金气,与水行碑的柔韧之力结合,形成一层相对稳固的防御。但即便如此,领域光晕也剧烈波动,范围被压缩到极限。
“金行碑……还有破空刃最后的碎片,就在这片兵刃坟场的中心。”云阳目光锐利,穿透无数残兵的阻碍,望向这片金属世界的中央。那里,一股通天彻地的锋锐之气如同狼烟般升起,隐隐与独孤无忧身旁那融合了大半的破空刃残件产生着共鸣。
他尝试催动破空刃残件,银白色的刃身发出愉悦的嗡鸣,一道更加凝练的空间刃芒闪过,轻易将前方挡路的几柄巨大断剑残骸悄无声息地切成两半,开辟出一条道路。
然而,没等他们前行多远,异变突生!
嗡嗡嗡——!
周围那些如同死物般的残兵,仿佛被破空刃的气息和云阳这些“异物”的生人气息所惊醒,齐齐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震颤之声!下一刻,无数断剑、残刀、裂枪猛地从地面拔起,悬浮于空,锋刃齐齐对准了四人!它们眼窝处(如果那算是眼窝的话)亮起猩红或幽蓝的光芒,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这些并非真正的生命,而是锐金之域无尽岁月以来,被金行法则侵染、赋予了基础杀戮本能的兵煞!
“准备战斗!”云阳低喝,五行轮转界收缩,全力防御。他知道,在此地,任何大规模的能量对抗都可能引动整个城域的反扑。
咻咻咻——!
如同暴雨梨花,无数的残兵化作金属洪流,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之气,从四面八方攒射而来!
独孤无忧眼神一冷,并指如剑,“冰寂归墟”剑气呼啸而出!灰蓝色的剑光过处,那些残兵并非被击碎,而是仿佛经历了万载时光的侵蚀,瞬间锈蚀、风化,化为金属碎屑飘散!但兵煞数量实在太多,源源不绝!
土家兄弟吓得魂飞魄散,手边连块像样的石头都没有(这里的“石头”都是金属疙瘩)。土天下情急之下,捡起地上一截不知是什么妖兽的金属腿骨,胡乱挥舞着格挡,叮当作响,火星四溅。“妈的,这玩意儿还挺硬!” 土第一则发挥“技术流”本色,看准一柄射来的飞剑轨迹,猛地趴下,那飞剑贴着他的后背掠过,深深插入后面的金属地面。“嘿!没打中!”他刚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另一柄断矛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带走几根头发,吓得他脸都白了。
云阳一边以领域硬抗大部分攻击,一边操控破空刃残件。银白色的刃光如同游龙,在兵煞洪流中穿梭,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那些残兵要么被直接切断,要么被紊乱的空间之力抛飞出去。破空刃在此地,如鱼得水!
四人且战且进,艰难地向中央区域推进。越往中心,兵煞的实力越强,甚至开始出现一些由纯粹金行法则凝聚而成的、堪比金丹期的金甲战傀!
就在他们即将突破最后一道兵煞屏障,抵达核心区域时——
锵!
一声仿佛来自开天辟地之初的剑鸣,自核心处响起!这声剑鸣不高,却瞬间压过了所有兵煞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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