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过后,旷野被洗刷一新,空气清冷湿润,带着泥土和腐草的气息。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洒下微弱却珍贵的暖意。但茅棚内却一片狼藉。多处漏水使得干草垫湿了大半,踩上去又冷又粘,棚内弥漫着一股难言的潮霉味。存放食物的角落也进了水,虽然无忧抢救及时,还是有一部分晒干的根茎和肉条受了潮,必须尽快处理。
独孤无双对此视若无睹,仿佛置身事外。他只是换了个相对干爽的角落继续打坐,湿透的衣衫兀自滴着水,在地上聚成一小滩。
无忧看着这烂摊子,叹了口气。他先将受潮的食物搬到棚外通风处重新晾晒,又将湿透的、已经无法使用的干草清理出去。一番忙碌下来,原本还算厚实的草垫变得薄了许多,棚内也显得更加空荡破败。
需要新的干草,需要更多能防漏的材料,或许……还需要一些能稍微改善一下这原始生存环境的“家当”。比如一个不那么漏水的容器,比如几块能垫高草垫、隔绝地气的石头或木板。
他将目光投向了远处——那片位于剑城边缘、早已废弃多年的旧城区废墟。那里曾是城市扩张前的边缘地带,后来因某种原因(或许是规划变更,或许是遭遇过灾祸)而被遗弃,只剩下断壁残垣,成了流浪汉和野狗的临时栖身之所,也散落着无数被时间遗忘的破烂。
以前无忧乞讨时偶尔会溜达到那边,但从不深入,那里比他所待的巷子更危险,更无序。
但现在……他看了看自己虽然依旧瘦削却蕴含力量的手掌。引气期四层的修为,给了他一丝踏入那片区域的底气。
“前辈,我去那边废墟看看,找点能用的东西。”他对着角落里的身影说道。
没有回应。无忧早已习惯,自顾自地离开了茅棚,向着废墟走去。
越靠近废墟,空气中的荒凉和破败感就越发浓重。完好房屋稀少,大多是坍塌的土墙、歪斜的木梁、和散落一地的碎瓦砾。荒草从裂缝和角落里顽强地钻出,比人还高。空气中弥漫着灰尘、霉菌和某种若有若无的**气味。
无忧小心地踏入这片区域,敏锐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塌陷的地面、盘踞的毒虫、或者……不怀好意的人。
废墟里并非空无一人。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衣衫褴褛、眼神麻木的流浪汉,蜷缩在相对完整的角落里,对着一个破瓦罐煮着看不出内容的东西。他们对无忧的到来只是麻木地瞥上一眼,便不再关注,仿佛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也有不那么友善的目光。在一处半塌的院落里,三个看起来像是地痞混混的家伙正围着一小堆篝火,火上烤着不知从哪弄来的老鼠。他们看到独自一人的无忧,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交换着不怀好意的眼神。
“嘿!那小崽子!站住!”其中一个满脸麻子的家伙站起身,吊儿郎当地拦在无忧面前,“谁让你进来的?这地儿是爷们罩的,懂不懂规矩?”
无忧停下脚步,平静地看着他。这人气血虚浮,下盘不稳,只是个虚张声势的普通人。他身后那两个同伙也站了起来,嘿嘿笑着围拢过来。
“看什么看?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麻子脸伸出手,就要往无忧怀里掏。
无忧身体微微一晃,轻松避开了他的手,脚步一错,已经从三人之间的缝隙滑了过去,继续向废墟深处走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那三人只觉得眼前一花,目标就没了,都愣了一下。
“妈的!见鬼了?”麻子脸揉揉眼睛,回头看着无忧已经走出十几步的背影,骂骂咧咧,却莫名地不敢再追上去。刚才那一下,透着邪门。
无忧没有理会身后的咒骂。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废墟本身吸引。他开始仔细地搜寻起来。
这更像是一场枯燥却可能带来惊喜的寻宝游戏。他翻动着碎砖烂瓦,拨开茂密的荒草。
找到一个破了一半的陶罐,罐身布满裂纹,但罐底还算完好,或许可以用来烧水。 发现几块相对平整的石板,沉甸甸的,可以搬回去垫草垫。 捡到一捆虽然陈旧但还算结实的草绳,有用。 甚至在一处墙角,找到了一把锈得几乎只剩铁片的破柴刀,聊胜于无。
他将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收集起来,用草绳捆好,放在一边,继续搜寻。
他的目光扫过一堆坍塌的房梁和瓦砾。忽然,体内那一直自行缓缓运转的气旋,微微加速了一丝,传递出一种极其微弱的、异样的波动。
嗯?无忧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那堆垃圾。那波动非常非常微弱,若非他灵觉敏锐几乎无法察觉,而且断断续续。
是什么?残留的灵气?还是……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开始动手搬开那些沉重的、腐朽的木头和碎瓦。
这工作很吃力,弄得他灰头土脸。搬开好几根粗大的断梁后,底下露出一片潮湿的泥土和一些破碎的瓷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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