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彭斌那一声炸雷般的咆哮,仿佛给整个走廊按下了暂停键。空气凝固,时间停滞。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墙角——彭斌那只缠着绷带却依旧刚猛如铁钳的手,距离年轻“实习医生”的手腕,距离病历夹上那一点幽蓝得妖异的寒芒,仅仅只有一寸!
年轻“实习医生”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恰到好处地混合着惊吓、茫然和被冒犯的微怒:“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捡我的病历……”
“闭嘴!”彭斌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子,眼神锐利得能刺穿钢板。他根本没看那医生,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根细如牛毛、闪着致命蓝芒的毒针上!他屏住呼吸,受伤手臂传来的剧痛在这一刻似乎完全消失了,指尖以一种超乎想象的稳定和轻柔,避开那危险的针尖,极其缓慢又无比精确地,用两根手指的指腹,夹住了毒针后端的塑料微囊。
那感觉,如同在火山口捏住一只沉睡的恶魔。一丝细微的颤抖都可能惊醒它,带来毁灭。
针尖的幽蓝光芒,在无影灯下无声地流动,映在彭斌布满血丝的瞳孔里,透着一股令人骨髓发凉的邪异。周围的纪委干部和闻声看过来的医护人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根针,刚才差点就无声无息地融进了那个缝隙,然后……后果不堪设想!
“唐主任!”陈成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一步跨到彭斌身边,目光同样死死锁住那枚毒针,眼神冷得能冻裂钢铁,“立刻接管!按最高等级生物危害品处理!通知省厅技侦处和安全部门,派最顶尖的毒物和痕检专家!封锁整个楼层!刚才那个清洁工——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揪出来!”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重锤,砸在地上铿锵作响。
“明白!”唐颖脸色前所未有的严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出专用的证物袋,动作专业而迅速地配合彭斌,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毒针连同硬壳病历夹一起密封封存。同时掏出手机,语速极快地开始下达一连串指令。走廊里瞬间弥漫开紧张到极致的气息,脚步声、对讲机呼叫声响成一片。
病房内,豁耳朵的心跳在鬼门关边缘打了个转,又被顽强的医疗团队硬生生拽了回来。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绿色的线,虽然依旧虚弱得像风中的蛛丝,但终究还在起伏。仪器规律的滴滴声,此刻听在陈成耳中,却像是命运敲响的倒计时。豁耳朵的命暂时保住了,但这短暂的喘息,是用多少双藏在暗处的眼睛换来的?
就在走廊里因毒针事件而剑拔弩张,人心惶惶之际——
ICU病房内。
诸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维持生命的管线。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紧闭的双眼下是浓重的阴影。心电监护仪上代表他生命体征的波形,在基础药物的维持下,呈现出一种相对平稳却毫无生气的规律。
然而,就在护士长再次俯身,小心翼翼地为诸成调整手背上输液针头位置的瞬间——
那只放在雪白被单外面、骨节分明、却显得异常无力的左手,小拇指,又一次极其微弱地、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幅度比上一次更小,速度更快,如蜻蜓点水,如烛火将熄前最后一丝摇曳。
护士长正准备移开的手猛地停住!她屏住呼吸,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根小拇指,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砰砰直跳!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过度紧张而产生了幻觉!
不是幻觉!
这一次,不仅是她,旁边一位正在记录仪器数据的资深护士也恰好抬起头,目光扫过诸成的手!
“动…动了!”资深护士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压得极低,却像一块石头投入了病房内压抑的死水,“护士长!刚才诸组长的左手小拇指……是不是又动了一下?!”
护士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惊呼,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发现惊天秘密般的激动:“是!是动了!两次了!这绝不是无意识的神经反射!快!快去通知刘主任(主刀医生)!还有……外面那位陈主任!”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消息的分量,丝毫不亚于走廊里发现的那根毒针!甚至,可能是逆转整个局面的关键!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道缝隙,一个护士探出头,飞快地向外面紧张肃立的纪委干部打了个手势。干部脸色微变,立刻快步走向正在处理毒针事件的陈成。
“陈主任!”干部凑到陈成耳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里面的护士传话,说……说诸组长的手指,刚才又动了一下!医生初步判断,这很可能是有意识恢复的迹象,需要您立刻知道!”
这消息如同黑暗中陡然亮起的一道微弱却无比坚韧的火光!瞬间刺穿了陈成眼中因毒针事件而凝聚的厚重冰层!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猛地冲上他的喉咙!诸成!他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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