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的吼声顺着耳麦钻进耗子的鼓膜。
通风口那个模糊的热源猛地一缩!耗子趴在草丛里像个裹满泥巴的土拨鼠,十字弩的准心死死咬着塔腰通风口。就在塔底枪响的同时,他食指扣动扳机——
“咻!”微不可闻的箭矢破空声。
通风口内的热源影像猛地一颤!如同被烫到的毒蛇,发出一声压抑短促的闷哼!
“呃!”声音被风声撕碎。
一只拿着长筒手枪的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边肩膀上方靠近锁骨的位置。一支带着精巧平衡翼的弩箭尾羽,赫然钉在那里!箭杆入肉极深,只留下短短一截银亮的尾翼在昏暗中微微颤动。剧痛瞬间淹没半边身体,手臂几乎失去知觉!
通风口内的枪手,代号“老猫”,那张被夜视仪遮挡大半的脸上瞬间扭曲!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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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底那声尖锐的枪响,如同在死寂的湖面砸下巨石,不仅震动了塔内的生死局,更如同无形的鞭子,狠狠抽在塔外草丛里每一个紧绷的神经上!
陈成对着耳麦的那声低吼——“耗子暴露了!上面那个要跑!”——刚刚钻进耗子的耳朵,塔腰通风口那个原本只是微微晃动、如同毒蛇观察猎物的模糊热源影像,在陈成的夜视仪绿色视野里,猛地一个剧烈的顿挫后缩!像被滚油烫到!
耗子整个身子几乎陷进潮湿冰冷的草丛和泥土里,脸上脏兮兮的口罩边缘沾满了草屑和泥点,像个刚从地洞里刨出来的土拨鼠。那双小眼睛在黑暗中却亮得惊人,闪烁着野狼般专注而冰冷的光。他手中那把造型怪异的黑色微声十字弩,稳固得如同焊在地上,冰冷的复合弩身紧贴着他沾满污泥的腮帮。弩机上方简易的红外瞄准镜里,通风口内部那个刚刚受惊、正欲后撤的人形热源,被牢牢锁定在十字线的中心!
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塔底柳眉的枪声余音未散、诸成扑倒的闷哼声传来的同一刹那!耗子的食指,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稳定而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咻——!”
弩弦释放的轻响微乎其微,几乎被塔底和塔外混乱的噪音完全掩盖。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高速物体撕裂空气的锐响。
下一瞬!
通风口内部深处,那个刚刚后缩、准备寻找隐蔽或者反击位置的热源影像,在陈成的夜视仪里猛地一个剧烈的、不自然的震颤!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了肩膀!
“呃!”
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又充满痛苦和惊怒的闷哼,被塔顶呼啸而过的风声撕扯得支离破碎,但还是穿透了铁壁的阻隔,隐隐约约地飘了下来!
通风口内。
代号“老猫”的枪手,那张被多功能夜视仪和防尘面罩遮挡了大半的脸上,瞬间肌肉扭曲!剧痛!如同烧红的钢钎狠狠捅穿了他的右肩胛上方,直达锁骨深处!他原本紧握着一把加装消音器长筒手枪的手,瞬间不受控制地松脱,手枪差点脱手!
他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抬起左手,不是去捡枪,而是死死捂住了剧痛的来源——右边肩膀靠近锁骨的位置!
入手一片温热黏腻!
剧痛还在疯狂蔓延,瞬间就麻痹了他整个右半边肩膀和手臂!肌肉的力量像是被瞬间抽干!他惊恐地低头,透过夜视仪模糊的视野看去——
一支尾部带着精巧平衡翼的弩箭尾羽,赫然钉在他的肩窝深处!冰冷的银色合金尾翼在通风口透入的微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光泽!箭杆入肉的部分,只留下短短一截,深得让他头皮发麻!鲜血正不受控制地从指缝间汹涌溢出,瞬间染红了黑色的作战服!
冷汗如同瀑布般,刷地从老猫的额头、脊背各处疯狂渗出!巨大的疼痛和更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对方有埋伏!还是无声的弩!位置极其刁钻!这绝不是普通混混的手段!他的瞳孔在夜视仪后缩成了针尖!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尤其擅长隐匿狙杀的枪手,他瞬间就判断出自己这条手臂基本废了。别说举枪瞄准,就连稳定地握着手枪都成了奢望!更要命的是,伤口的位置靠近锁骨,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心裂肺的痛楚,冷汗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开始冲击大脑!
任务彻底失败!
一股混杂着惊惧、愤怒和强烈求生欲的念头猛地冲上头顶!跑!必须立刻离开这个火力点!对方既然能无声无息地射中自己,肯定还有后续手段!留在这里就是个活靶子!
再也顾不上塔底的柳眉和任务目标,老猫凭着最后一股凶狠的劲头,强行压下剧痛和眩晕,用还能动弹的左手,极其狼狈地抓起地上那把差点掉落的长筒手枪。他像一头受了致命伤的野兽,弓着腰,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拖着半边麻痹的身体,踉跄着、以最快的速度疯狂向后缩退,一头扎进通风管道深处更为浓稠的黑暗里,只想尽快远离这个被死亡标记的射击孔!逃跑的动作仓惶失措,哪还有半分顶尖杀手的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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