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仓库浓烟滚滚,诸成带着铁盒钻入地下暗道。
铁头咧嘴狞笑:“赵老板送的烟火,闻着带劲!”
落地窗前,赵立春脸上冰冷从容龟裂。
陈成那句“第三张牌”像毒蛇钻进耳膜。
指挥中心王援朝猛地抓起红色电话:
“接清江国际!请秦总‘喝茶’!”
加密手机突然在赵立春掌心疯狂震动。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秦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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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烟裹挟着刺鼻的焦糊味,在废弃仓库内翻滚膨胀,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寸空间。燃烧的油布麻袋还在门口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在浓烟深处扭曲跳动,映得扭曲的铁门和锈蚀货架的影子如同地狱鬼爪。门外气急败坏的怒骂和呛咳被这致命的烟雾暂时隔绝,如同隔着一道翻滚的死亡帷幕。
“撤!”诸成的吼声在浓烟中炸开,撕裂了短暂的喘息。他猛地一挥手,如同扑向猎物的豹子,率先冲向仓库深处那隐约可见的装卸平台轮廓。脚下全是湿滑的油污和燃烧后的炭灰,每一步都深一脚浅一脚,心脏在肋骨下狂跳,撞击着胸腔,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流。
铁头庞大的身躯紧随其后,像一辆开足马力的装甲车。他一手死死护着绑在胸口、那个冰冷坚硬如同催命符的铁盒,另一只手粗暴地拨开挡路的破木板和碎铁丝网,嘴里还不忘发出低沉的怪笑:“嘿嘿!赵老板这‘烟花’,够劲儿!闻着比俺们乡下过年放的大地红还冲!”他猛吸一口浓烟,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却反而笑得像个捡了金元宝的傻子,“咳咳…诸哥,你说姓赵的要是知道咱们拿他送的‘礼’挡枪子儿,那张老脸会不会气成猪肝色?”
诸成没空搭理他这苦中作乐的粗俗调侃。他猫着腰,循着记忆和刚才短暂观察的路线,手脚并用地冲向装卸平台边缘。平台下方并非实地,而是悬空的,黑暗深邃,凝聚着浓稠的阴影和浓重的水汽、铁锈混合的霉味。冰冷潮湿的空气从下方倒卷上来,激得人汗毛倒竖。这就是他们唯一的生门!
仓库门口方向,尖锐的碰撞声、嘶吼和枪声再次密集响起,显然对方已经强行顶着浓烟和火焰开始新一轮冲击。子弹“啾啾”地呼啸着,打在附近的钢铁支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溅起一连串火星。
“铁头!下!”诸成低吼一声,毫不犹豫地用双臂撑住冰冷湿滑的平台边缘,身体一缩,整个人如同泥鳅般向下滑去。下方的黑暗瞬间将他吞没大半,只剩肩膀以上还露在平台边缘。他双脚悬空,试探着寻找落脚点。
铁头没有丝毫犹豫,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相称的敏捷。他学着诸成的样子,单手扒住平台边缘,另一只手依旧死死护着胸口的铁盒,沉重的身体发出与锈蚀钢板摩擦的刺耳声响,猛地向下沉坠!
“咚!”一声闷响,铁头的双脚重重踏在下方的硬地上,激起一片灰尘。他稳住身形,抬头望向平台边缘,粗声喊道:“安全!快下来!”
诸成紧随其后,轻盈落地。他迅速环视四周。这里并非完全黑暗,高处破碎窗户投射下的微弱天光,经过仓库上层空间的过滤,变成几缕惨淡的光柱,勉强勾勒出一个幽暗的地下空间轮廓。空间不大,堆满了早已腐朽的木质托盘、缠绕的铁链和一些看不清形状的废弃机械残骸。一条狭窄、布满油污的下水道检修通道,如同怪兽的食道,阴森地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深处。
头顶平台上,脚步声、枪声和喊叫声如同沉闷的鼓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走甬道!”诸成当机立断,指向那条幽深的入口,“里面情况不明,但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铁头,东西!”
铁头闷哼一声,解开缠在胸口的绳索,将那个沉甸甸、沾满灰尘的铁盒塞进一个相对干净、用破帆布盖着的废弃工具箱里,胡乱盖上盖子,又扯过几块沾满油污的破布盖在上面,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维修工具箱。“好了!这回看哪个孙子能找到!”
头顶传来杂乱的踩踏声,有人已经冲到了装卸平台附近!手电筒的光柱如同利剑,刺破浓烟,在仓库上层胡乱扫射。
“妈的!人没了!”
“找!肯定躲下面去了!”
“扔个‘地瓜’下去试试!”
诸成和铁头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同时矮身,如同两只夜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钻进那条仅容一人勉强通过的、散发着浓烈霉腐和机油气味的甬道,身影瞬间被粘稠的黑暗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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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处”,“竹韵轩”包间。
窗外的暴雨依旧癫狂,密集的雨点砸在落地窗上,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烦躁的“噼啪”声。
赵立春背对着陈成,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他那昂贵的意大利手工西装肩线依旧挺拔流畅,仿佛凝固的冰雕。宽大的玻璃反射着他模糊的侧影,那张儒雅的面孔上,方才勉强维持的、如同冰面般的从容,此刻清晰地绽开了一道细微却触目惊心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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