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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呜咽,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扑在陈成的车窗上。老旧小区路灯昏暗,行道树枝桠张牙舞爪,将斑驳的光影切割得支离破碎,投在两人惨白的脸上。
楼下那辆黑色越野车,像一头蛰伏的怪兽,车门洞开,吞噬着本就稀薄的光线。三楼那扇窗户里,手电光柱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房间里无情地扫动、翻找!
“‘老家’…真的被端了…”诸成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魏胖子…他怎么可能知道这里?!”
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一处连局里最信任的同事都不知道的落脚点!魏国忠的触手,难道已经无孔不入到这种地步?!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再次缠绕上陈成的心脏,比党校后门那次更甚。王姐呢?老烟枪呢?如果他们在里面……陈成不敢想下去。
“怎么办?”诸成看向陈成,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茫然。硬闯?对方可能有枪,而且一旦暴露,魏国忠的“杀人栽赃”罪名顷刻就能坐实!撤走?王姐和老烟枪生死未卜,线索彻底断了!
就在这进退维谷、几乎窒息的一刻,陈成口袋里的备用手机(专门用于安全屋联络)突然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不是电话,是短信!
陈成心脏猛地一跳,迅速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屏幕上只有一行来自未知号码的加密字符:
“鳖在瓮中,速来拿人!后门梯间!——老烟枪”
“老烟枪!”陈成和诸成几乎同时低呼出声!他还活着!而且这短信的意思是……
“瓮中捉鳖?”诸成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屋里那晃手电的傻X,是鳖?老烟枪在钓鱼?!”
峰回路转!绝处逢生!巨大的惊喜冲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原来那手电光不是敌人在搜查,是老烟枪在“表演”,故意吸引他们注意力?!越野车也是他安排的障眼法?!
“走!后门!”陈成当机立断,没有一丝犹豫!既然老烟枪敢发信号,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他迅速给诸成使了个眼色。
两人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下车,借着墙角和垃圾桶的阴影,快速绕到单元楼狭窄肮脏的后门楼梯间。这里黑黢黢的,堆满了废弃的家具和杂物,散发着霉味。
刚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铁门,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就在黑暗中响起:“嘘!这边!轻点!鳖在屋里翻得正嗨呢!”
只见老烟枪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工装,像一块融入阴影的石头,蹲在楼梯拐角的杂物堆后面,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强光手电——显然,他就是楼上那个“晃手电”的演员!旁边还躺着一个人,被五花大绑,嘴上贴着胶带,正惊恐地扭动着——正是魏国忠的心腹狗腿子,后勤科副科长刘麻子!
“刘麻子?!”陈成和诸成又惊又喜。这真是一条不小的“鳖”!
“这小子带人来踹门,被我提前布置的简易报警器(一个连着铃铛的鱼线)发现了。”老烟枪嘿嘿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压低声音,“我带着王姐刚转移走不到五分钟,这小子就摸上来了,还带着两个生面孔打手,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让王姐在隔壁栋老李家躲着,自己从阳台翻回来,顺手把这落单的麻子给摁了!那两个打手还在屋里翻箱倒柜呢,以为没人,嘿嘿,蠢货!”
原来如此!金蝉脱壳加瓮中捉鳖!老烟枪不愧是老江湖!这一手玩得漂亮!
“王姐安全就好!”陈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半,“刘麻子!说!魏胖子派你来干什么?找王姐?还是找什么东西?”陈成蹲下身,一把撕开刘麻子嘴上的胶带。
“哎呦!陈…陈处!饶命!饶命啊!”刘麻子吓得魂飞魄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是…是魏处…不不,是魏国忠!他…他让我带人来找王姐,说…说王姐手里有诬陷他的假账本…还…还说如果找到她,就…就‘处理干净’…顺便看看你们俩是不是躲在这儿…”
“假账本?处理干净?”诸成冷笑,一脚踩在刘麻子腿上,“我看是你们想销毁真账本吧!说!魏胖子给小赵下杀手,栽赃陈处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刘麻子疼得嗷嗷叫,“魏处长的事…我…我就跑跑腿啊!党校那边的事我真不清楚!都是…都是他直接吩咐黑豹干的…” 他情急之下说漏了嘴!
“黑豹?”陈成眼神一凝,“是谁?”
“就…就是魏处长养的打手头子…专门干…干脏活的…”刘麻子吓得浑身发抖。
原来如此!魏国忠手下还有一支藏在暗处的“黑手套”!
就在这时,楼上安全屋里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噪音和隐约的骂骂咧咧:“妈的!什么都没有!那老娘们儿跑哪儿去了?刘麻子那傻X呢?撒泡尿掉坑里了?”
紧接着,脚步声朝着门口走来!
“鳖要出瓮了!”老烟枪眼神一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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