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管底部那个“苏”字纹又烫了一下,像被谁在另一头轻轻掐了一把。
云逸尘眼神一凝,没动,只是指尖微微一挑,将剑令从冰中拔起半寸。剑身嗡鸣,却未出鞘,只在冰面上划出一道细如发丝的裂痕,蜿蜒而去,仿佛在回应某种隐秘的召唤。
“它想出去。”楚寒盯着玉佩阵眼,那金芒已不是偶尔闪现,而是如呼吸般规律起伏,像是有谁在远方轻轻叩门,“再不放信,门要被踹烂了。”
慕容雪靠在冰壁边,左臂裹着粗布,血迹已渗出一圈暗红。她冷笑一声:“门?咱们这叫破庙,哪来的门?真来了人,也得先验是不是披着人皮的线偶。”
话音未落,她已将破丝蛊从玉管中引出,那蛊虫通体半透明,腹中泛着幽绿微光,如一缕活烟。**这破丝蛊受我精血所养,对特殊的符文气息有着独特的感应,这玉管上的‘苏’字纹定是有古怪,才吸引它顺着纹路爬去,一沾即融,仿佛被这虚空中的什么牵引。**她咬破指尖,血珠滴落,蛊虫触须轻颤,随即顺着玉管纹路爬向“苏”字,一沾即融,仿佛被吸入虚空。
“走。”她低喝,“去找那根线的尽头。”
蛊虫消失的刹那,楚寒猛然将玉佩从阵眼中拔出,反手按在自己心口。他闭目片刻,再睁眼时,眸底竟浮起一道极淡的剑影,如霜刃掠水。
“师尊当年为了反杀林玄风,秘密留下了‘影契’,这‘影契’如同一条暗线,能召集愿意对抗林玄风的人。而‘影窟’便是师尊暗中聚集的主力所在,一直隐藏在葬仙谷背面,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师尊留的‘影契’动了。”他吐出一口气,“三个方向,三道回应——寒鸦岭、断云崖、落星坡。都是当年被林玄风剿过的地方。”
云逸尘点头:“那就别等他们找上门,咱们先把门缝撬开。”
他抬手,以剑尖蘸血,在冰面画出一道逆旋符。符成,剑令轻震,一道无形波动如涟漪扩散,瞬间与玉佩金光共振,竟在阵法中撕开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那不是破阵,而是借堕仙之气为掩,将讯息藏于灵气潮汐之中,如鱼潜流,无声远去。
“成了。”楚寒收手,玉佩重新嵌入阵眼,“就看他们敢不敢接了。”
三日未至,谷外已有动静。
第一夜,寒鸦岭方向飞来一只铁喙乌,爪上绑着半截焦黑竹简,落地即化灰,唯留三字:“剑影至。”
第二日,断云崖飘来一缕血雾,凝而不散,形如剑指,指向谷口。楚寒冷笑:“老疯子还是这德行,非得玩这套神神叨叨。”
第三日清晨,谷口冰壁突然裂开一道细缝,三人踏雪而来,衣衫褴褛却步履如风。为首者背负双剑,眉心一道旧疤如蜈蚣盘踞;左侧女子手持骨笛,指节泛青,似常年握刃;右侧男子空手,脚步却最稳,每一步落下,雪面竟无痕。
云逸尘立于阵中,未迎,也未阻。
楚寒却已悄然催动玉佩,金光微闪,阵法共鸣。三人中那空手男子脚步忽滞,右肩微微一颤,仿佛被无形之针刺中。
“你有问题。”楚寒冷声道。
那男子不答,反而抬手按住肩头,指缝间竟渗出一丝极细的红丝,如活虫般扭动。
“果然是他。”慕容雪冷笑,袖中蛊雾无声弥漫,“林玄风现在连散修都不放过,真是饿疯了。”
话音未落,云逸尘已出剑。
剑未至,意先到。一道寒光掠过男子肩头,红丝应声断裂,却未落地,反如毒蛇回扑,直射其咽喉。云逸尘剑锋一转,剑柄轻撞其胸口,男子仰面倒地,喉间红丝寸寸焦黑,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于风。
其余二人跪地,额头触雪。
“我等奉‘影契’而来。”背剑者沉声道,“此人混入队伍,我们并不知情。若非你们识破,恐已引祸入阵。”
楚寒收玉佩,冷哼:“下次带人,先过蛊。”
慕容雪却已蹲下,从那尸体怀中摸出半枚令牌,刻着“苏家内务执事”六字,边缘焦黑,似曾被火灼。
“苏家的人?”她眯眼,“他怎么会和散修走在一起?”
“不是走在一起。”云逸尘接过令牌,指尖抚过焦痕,“是被派来盯梢的。林玄风知道我们和苏家有关,所以让这人混进外援队伍,一箭双雕。”
楚寒皱眉:“可他刚才是冲着阵眼来的,明显想破坏玉佩。”
“不。”慕容雪摇头,“他是想让玉佩失控,引动堕仙之气反噬我们。可他失败了,因为玉佩的金光……不是防御,是召唤。”
她看向楚寒:“你师尊当年设这‘剑影盟’,根本不是为了逃,是为了反杀。”
楚寒一怔,随即咧嘴笑了:“老东西,临死还埋这么大个坑。”
云逸尘将令牌收入袖中,转身走向剑令。他盘膝坐下,手覆剑柄,闭目片刻,再睁眼时,双目金纹一闪而逝,剑身竟浮现出那八字血文:“令融身时,魂归葬谷”。
三名散修抬头,脸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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