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尘掌心的玄武鳞片还在渗血,那血不是他的,却顺着经脉往心口爬,像有东西在血管里凿路。他没松手,也没喊疼,只是指节泛白,火灵珠贴着胸口一跳一跳,像是在跟某种力量对拼。
“走不动就滚。”楚寒把残剑杵在地上,剑尖挑着半片烧焦的毒蜂残骸,黑粉还在冒烟,“再在这儿杵着,等林玄风给你烧纸?”
苏清绾没说话,指尖凝出一滴血珠,落在地上,血迹蜿蜒,竟与云逸尘脚印里的银光连成一线。她抬头:“他在被牵引,不是走,是往阵眼里送。”
慕容雪靠在岩壁上,脸色比纸还白,右臂袖子裂了道口子,露出一截泛青的皮肤,皮下有东西在动,像虫子爬。
“我没事。”她冷笑,“死不了,至少现在还死不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弯腰呕出一口黑血,血里浮着半只死蛊,虫身刻着林家暗纹。
云逸尘瞳孔一缩:“你早就中了噬魂咒。”
“聪明。”慕容雪抹了把嘴,指尖沾血,在空中画了道符,“但我还能用它反咬一口——前提是,你们别拖后腿。”
她抬手一扬,蛊玉飞出,砸向洞口那片浓雾。雾气翻滚,像是被烧开的水,瞬间腾起大片荧光蝶,翅膀上全是毒瘴凝成的符文,蝶群扑向雾中,炸出一连串爆响。
“千机毒障,破。”她冷笑,“让让,姑奶奶开路。”
三人成三角阵型推进,苏清绾居中,以月华圣体凝冰护阵,楚寒断后,残剑扫荡侧翼。云逸尘走在最前,剑纹在背上跳得越来越急,每走一步,鳞片就往肉里陷一分。
毒雾深处传来蜂鸣,不是普通的虫响,而是成千上万只噬魂蜂振翅的共振。那些蜂不飞直线,专挑死角钻,一碰冰罩就炸,毒液腐蚀得冰层滋滋作响。
“低头!”楚寒低喝,残剑横扫,剑气劈开蜂群,可蜂尸落地后竟又蠕动重组,化作一条黑线,顺着冰罩往上爬。
苏清绾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出,冰罩瞬间结出七重符纹,蜂群撞上,全数冻结,簌簌掉落。
“撑不了多久。”她喘了口气,“这毒阵在活,它在学。”
慕容雪没回头,只甩出一把七彩蛊粉,粉雾遇蜂群,化作千百只血蝶,蝶口咬住蜂尸,啃得干干净净。
“学?它早就是活的。”她冷笑,“我慕容家的毒阵,本就是拿死人魂炼的——九宫毒阵,九死一生,想活,得拿命填。”
话音未落,前方雾散,露出一座石碑,碑上刻着九宫格,中央凹槽插着一块血玉,玉中封着一条蛇形蛊虫,虫眼睁开,直勾勾盯着众人。
“阵眼。”云逸尘眯眼,“血祭才能进。”
“我来。”慕容雪一步踏出,手按上血玉。
刹那间,她全身一颤,额角渗出黑血,顺着鼻梁流下。楚寒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回,可那血玉却“咔”地裂开,蛇蛊破玉而出,化作一道红光钻入地缝。
“轰——”
地面炸开,九根石柱冲天而起,围成圆阵,柱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毒纹,与云逸尘背上的剑纹隐隐呼应。
“这阵……认你。”苏清绾低声道。
云逸尘没答,抬手割破掌心,血滴落阵眼。血珠入地,竟没被吸收,反而在地面滚了一圈,化作一道银光,沿着九宫格游走。
石碑轰然炸裂,地缝中涌出千百条赤练蛇,蛇身泛着红光,鳞片上浮现林家暗纹,拼成一个“噬”字,蛇群盘旋升空,竟在半空结成阵图。
“林玄风的局。”楚寒冷笑,“他早就在等我们来。”
蛇群俯冲而下,速度快得看不清影。楚寒甩出饕餮玉佩,玉面龙吟震天,三分之一蛇群当场炸裂,血雨洒地,腐蚀出大片焦坑。
可剩下的蛇群不散,反而在空中扭成一股,化作一条巨蟒虚影,张口咬向云逸尘。
云逸尘抬剑,剑纹暴涨,银光冲天,巨蟒撞上光幕,竟被弹开。可就在他松口气时,慕容雪突然嘶吼一声,撕开左袖,整条手臂浮现出与蛇群相同的暗纹,皮下虫影游走,像是有东西在体内苏醒。
“快!”她咬牙,“读我记忆——三日前,林玄风在密室见我,说要合作……他给我种了蛊,说能帮我控制毒阵……”
云逸尘不废话,剑指一抬,点向她眉心。
刹那间,画面闪现——密室烛火摇曳,林玄风端坐上首,手中捏着一枚血蛊,笑得阴冷:“你爱他,可他只爱你的毒?不如,让我帮你,让他离不开你……”
蛊虫入心脉,慕容雪倒地,林玄风俯身低语:“等他们来找玄武鳞片,你就带他们进阵……四宝齐聚,我就能借阵眼炼化他们的魂。”
画面戛然而止。
云逸尘收手,眼神冷得能结冰。
“你早就知道危险,还带我们进来?”
“不然呢?”慕容雪冷笑,“我不来,你们更活不了——这阵,只有我血能启,也只有我血能破。”
苏清绾已用银针封住她十二处要穴,可针尾刚碰皮肤,就被毒血腐蚀,针尖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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