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片蓝光一闪即灭,楚寒瞳孔骤缩,一把抄起那枚嵌在云逸尘胸口的玄武甲碎片,低喝:“有门道!”
话音未落,他已翻身而起,不顾双腿酸软,拖着剑踉跄扑向岩壁。方才残片震颤的方位,一道极细的裂隙藏在礁石阴影里,若非灵觉敏锐,根本察觉不到。他将碎片贴上石缝,刹那间,幽蓝微光自缝隙深处渗出,如活物般缠绕碎片,竟隐隐相合。
“快!拖他进来!”楚寒回头吼了一声,声音都劈了叉。
慕容雪咬牙将苏清绾扶到一旁,两人合力架起云逸尘。他身子冷得像块冰,呼吸微弱到几乎断绝,指尖发黑,指甲边缘裂开,渗出的血刚流出便凝成黑霜。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将他塞进那道窄得仅容一人侧身的裂口。
洞内寒气扑面,比外头更甚。苏清绾刚站稳,便觉肩伤处一阵刺骨阴冷,仿佛毒液顺着血脉倒灌。她顾不得自己,扑到云逸尘身边,伸手探他脉门——指尖刚触到腕间,寒意直冲心口,她猛地缩手,掌心已结了一层薄霜。
“这地方……不对劲。”她声音发抖,“寒气不是外来的,是……从地底渗出来的,和他体内的毒同源!”
慕容雪脸色一变,立刻从袖中抖出一只青鳞蛊虫。蛊虫落地,触须刚一探出,便剧烈抽搐,继而僵直,外壳裂开一道细纹,竟再不动弹。
“我的蛊死了。”她盯着那具小小的尸体,声音发紧,“不是被冻死的,是……被排斥死的。这洞里的东西,不欢迎活物。”
楚寒一言不发,反手拔剑,在洞口划下三道符纹。剑锋过处,石屑飞溅,符纹燃起一抹暗红火光,随即隐没。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显然这一式匿息阵耗力不小。
“追兵暂时进不来。”他喘了口气,“但咱们也别指望能在这儿养伤——这鬼地方,越待越要命。”
苏清绾没理他,撕开云逸尘衣襟,露出心口那片已呈灰黑色的皮肤。她指尖微颤,取出银针,一针扎入膻中穴。针尖刚入肉,便听得“嗤”一声轻响,针体瞬间结霜,竟被一股寒力弹出,钉在岩壁上,断成两截。
“不行……经脉全冻住了。”她咬唇,眼中泛起血丝,“寒毒已经侵入心脉,再不导出,他撑不过两个时辰。”
“那你就别光说不行!”楚寒急了,“你不是苏家医道传人吗?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医术治的是病,不是命!”苏清绾猛然抬头,声音尖利,“他现在不是中毒,是整个人快被冻成死物了!你让我拿什么救?拿命填吗?”
话音落下,洞内一片死寂。
她忽然闭了嘴,一把扯开自己外袍,将掌心贴上云逸尘心口。灵力自她体内涌出,化作暖流渡入他经脉。可那寒毒如活物般反噬,顺着她掌心逆流而上,她手臂瞬间泛起青白,指尖发黑。
“你疯了!”慕容雪一把去拉她,“你经脉本就受损,再这么耗,你也得废!”
“那就废了!”苏清绾甩开她,声音嘶哑,“他要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楚寒看着她颤抖的背影,忽然冷笑一声:“行啊,你们俩真是绝配。一个不要命地扛,一个不要命地填。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拼死激活玄武甲,是为了让你们活着,不是为了让你们陪葬!”
苏清绾浑身一震,没回头,只是掌心压得更紧。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刚落上云逸尘胸口,便凝成冰珠,滚落在地。
就在这时,洞壁忽然泛起微光。
三人齐齐抬头。
幽蓝纹路自岩壁深处浮现,如藤蔓般蔓延,时明时灭,竟与云逸尘胸前那枚碎片的脉络一模一样。楚寒心头一跳,再次将碎片贴上洞壁。刹那间,蓝光大盛,纹路如活蛇游走,迅速勾勒出一片残缺图案——那轮廓,竟与他们曾在沉船中见过的星图部分重合!
“这是……归墟寒脉的节点?”慕容雪瞳孔骤缩,“难怪寒气这么重,这里根本就是寒毒的源头之一!”
“所以不是洞穴加剧了寒毒,”楚寒声音发沉,“是他的毒,和这地脉在共鸣。越靠近这里,毒越凶。”
苏清绾猛地抬头:“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切断共鸣,就能压制?”
“理论上是。”楚寒苦笑,“可问题是,怎么切?拿剑把地脉砍断?”
没人接话。
云逸尘忽然闷哼一声,七窍渗出黑血,身体剧烈抽搐。苏清绾慌忙去扶,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别……走……”他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涣散,却死死盯着她。
“我不走。”她哽咽着,“我哪儿都不去。”
楚寒只觉体内阳气如汹涌江河般奔腾而出,顺着剑锋汹涌涌入云逸尘心口,每渡入一分,他便感觉自己的生命之力被抽走一分,但看着云逸尘抽搐稍缓,他咬牙强撑。
楚寒咬牙,忽然抽出长剑,反手割破掌心。鲜血涌出,他低喝一声,剑尖点向自己眉心,竟以散修秘法“血引术”强行激发阳气。一缕赤红气流自他体内涌出,顺着剑锋渡入云逸尘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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