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账户清零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窗外的阳光明媚得刺眼,照在办公桌上那张薄薄的银行对账单上,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发不出工资,比任何商业失败都更让人觉得耻辱。老张整天阴沉着脸,烟一根接一根地抽,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绝望的焦糊味。小刘眼睛红肿,但还是强撑着精神,挨个安抚核心员工,告诉大家工资会晚点发,让大家再坚持一下。
就在这火烧眉毛的时刻,北京来的“远景创投”秦总,像个救世主一样,再次打来了电话。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这次,我听出了一丝不易察 chiffres的急切。
“陆总,上次发给您的投资意向书,考虑得怎么样了?我们这边对贵司非常有信心,希望能尽快推进下一步。”
我心里冷笑一声。信心?这信心是不是来得太及时了点?“秦总,意向书我们仔细研究了,非常感谢贵方的认可。只是公司最近确实有些突发状况,我们内部还需要再沟通一下,您看能不能……宽限我们几天?”
“当然可以,陆总。”秦总立刻说,“创业不易,我们非常理解。这样吧,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合伙人团队决定,下周亲自飞一趟贵市,与您当面详谈。我们相信,面对面沟通能更好地解决您的顾虑。”
合伙人亲自来?这排场可不小!我心里的疑窦更深了。这哪是来投资,这分明是来逼宫的!他们是不是已经笃定我别无选择,想趁我走投无路,用一个看似优惠实则充满陷阱的条件,彻底控制我们公司?
“太感谢秦总了!”我压下心里的翻江倒海,语气激动地说道,“我们万分荣幸!我这就安排,一定准备好最好的接待!”
挂了电话,我把老张和小刘叫到办公室,脸上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两位,准备好,北京来的‘财神爷’要亲自登门了。”
“来就来呗!让他把合同签了,把钱打过来,咱们管他什么财神财鬼!”老张没心没肺地说道,但眼神里还是藏不住焦虑。
“沉哥,我怕……”小刘犹豫地说,“我感觉这事儿透着邪性。刚躲过智循的坑,又来个远景……”
“怕没用!”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不是要见面吗?那就见!我倒要看看,这只披着羊皮的狼,到底想怎么吃我们!”
我决定主动出击,把战场选在对方的主场——北京。我告诉秦总,我们团队也想更深入地了解远景,希望能在北京见面。秦总那边似乎也早有准备,痛快地答应了,还特意选了他们基金总部附近一家极有名的私房菜馆。
飞北京的路上,我和老张、小刘都没怎么说话。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像极了我此刻擂鼓般的心跳。这不仅仅是一笔生意,这是我们公司的生死之战。
远景基金的总部在一个顶级写字楼里,装修得低调而奢华。会面的地方不是会议室,而是一间古色古香的茶室。秦总早已等候在那里,身边还坐着另外两位合伙人,一位是三十出头的干练女性,叫林薇,负责投资;另一位是头发花白的老者,姓陈,据说是基金的创始合伙人之一,平时很少露面。
寒暄过后,茶过三巡。秦总不再绕弯子,直接开诚布公:“陆总,今天我们三位合伙人都在,就是想表达我们最大的诚意。我们对沉舟科技的投资意向是坚定的。为了表这个决心,我们今天可以当场拍板,投资两个亿,占股25%,估值八个亿。并且,我们可以签对赌协议,如果你们未来三年达不到我们设定的业绩目标,我们有权以一个优惠的价格增持股份。”
我靠!两个亿!八个亿的估值!这条件比上次的意向书又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饶是我定力再好,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老张和小刘坐在我旁边,呼吸都急促了。
这天上掉的馅饼,也太大了点吧?大得能把人砸死!
“秦总,这……这条件太丰厚了,我们有点受宠若惊。”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只是,我们一个小公司,何德何能,能让远景的三位合伙人亲自出马,还给出这么高的估值?”
那位姓陈的老合伙人笑了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陆总,我们看中的,是你们团队的技术壁垒和在医疗AI赛道的潜力。我们远景眼光一向毒辣,不会看错人。当然,我们也看重创始人的品格和韧性。陆总,你是个有故事的人,我们敬佩。”
他这话里有话!“有故事的人”?他到底知道我多少?
我决定不再绕弯子,直接摊牌。我笑了笑,看着秦总:“秦总,您的诚意,我们心领了。说实话,我们公司现在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资金链非常紧张。所以,对于贵方的投资,我们是求之不得。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底线。”
“请讲。”秦总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第一,”我伸出手指,“我们不接受对赌协议。我们要的不是在刀尖上跳舞,而是和投资人一起把蛋糕做大。第二,我们希望保持团队的绝对控制权。董事会席位可以给,但创始人团队必须拥有一票否决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深吸一口气,盯着他们的眼睛,“我们想知道,远景资本,尤其是您,陈总,为什么会对我们这么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表现出如此巨大的兴趣?这种兴趣,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商业范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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