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陈默压根没睡踏实,眼睛一闭就是周雨薇被绑在椅子上那惊恐的眼神,还有那刀疤脸凶神恶煞的模样,跟放电影似的在他脑子里来回折腾。天刚蒙蒙亮,他就一骨碌爬起来了,眼圈黑得跟熊猫他亲戚似的。心里就揣着一件事——赶紧把那烫手的邮票变成实在的票子!小刘那句“钱拿在手里比什么都实在”简直说进他心坎里了。这鬼地方,这破事,多待一天都浑身刺挠。
他胡乱抹了把脸,也顾不上吃早饭,掏出那张写着李老爷子电话的纸条就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听着李文博的声音还有点刚睡醒的沙哑:“喂,哪位啊?”
“李老,是我,小陈,陈默。”他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点,“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就想问下,您那边资料查得怎么样了?我那几张票……”
“哦,小陈啊,”李文博顿了顿,声音清醒了不少,“正想今天联系你呢。你那枚‘一片红’,我连夜查了对了几本图录,又问了几个老友,基本可以确定,确实是那种少见的版式瑕疵,存世量很少。你这运气,真是没得说啊!”
陈默心里一喜,赶紧趁热打铁:“那太好了!李老,您看……这价格?”
“东西是好东西,就是你这保存……唉,”李文博叹了口气,似乎很痛心,“这样吧,连上那几张老纪特和撕开的猴票,我凑个整,两万八!这个价绝对是良心价了,你出去打听打听,没人能出更高。你看怎么样?”
两万八!比昨天预估的又高了八千!陈默心跳咚咚的,强压着激动,假装犹豫了一下:“这个……李老,我最近确实急着用钱……行!就按您说的价!您看咱们怎么交易?现金方便吗?”他可不敢要支票或者转账,留下记录麻烦,还是现金揣着最踏实。
“现金没问题。”李文博很爽快,“那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还是老地方,公园茶室?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方便!方便!我这就过去!”陈默忙不迭答应。挂了电话,他感觉手心都兴奋得冒汗。两万八啊!在九十年代初,这简直是巨款中的巨款!他小心翼翼地把那袋邮票揣进内兜,拍了拍,感觉跟揣着个金娃娃似的。
出门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去敲了敲周雨薇的房门。等了一会儿,门才打开一条缝,周雨薇露出半张脸,眼睛还是有点肿,脸色苍白,看着楚楚可怜的。
“你……你要出去?”她小声问,眼神里带着不安。
“嗯,去办点事,就附近,很快回来。”陈默放柔声音,“你怎么样?好点没?早餐吃了吗?”
周雨薇摇摇头:“没胃口……你快点回来,我……我一个人有点怕。”
“别怕,楼下都有咱们的人守着,安全着呢。”陈默安慰她,“我尽量一小时……不,半小时就回来!给你带点好吃的?”
周雨薇这才微微点了点头,眼神依赖地看着他:“那你小心点。”
“放心吧。”陈默冲她笑了笑,这才转身下楼。心里那点因为发财而起的兴奋,又被对周雨薇的担心压下去不少。这姑娘,真是被吓坏了。
还是那个公园,还是那个茶室。陈默到的时候,李文博老爷子已经在了,面前放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人造革手提包。李骏和孙斌也在,俩小年轻看着那提包,眼睛都直放光。
“李老,久等了。”陈默打了个招呼,坐下后警惕地扫了一眼四周。经过昨晚的事,他看谁都像坏人。
“我们也刚到。”李文博笑了笑,把提包往他这边推了推,“点点数吧。两万八,全是五十、一百的面额,新票,连号的少。”
陈默打开提包拉链,嚯!里面一沓沓捆得结结实实的蓝色和灰色大钞,视觉冲击力十足!他感觉呼吸都急促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呢!他强作镇定,拿出一沓仔细看了看,又随机抽了几沓检查,确认都是真钱,数额也对。
“没问题,李老,谢了!”陈默拉好拉链,把沉甸甸的提包放在脚边,然后才从内兜掏出那个塑料袋,小心地递给李文博。
李文博接过邮票,又拿出放大镜仔细最后确认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合作愉快,小陈同志。以后要是再碰上这种好东西,记得还找我老头子。”
“一定一定!”陈默嘴上应着,心里琢磨,等老子安全了,发达了,好东西多着呢!他现在只想赶紧揣着钱走人。
又寒暄了几句,陈默提着那感觉能砸死人的提包,起身告辞。孙斌还想跟他唠唠,被陈默以“有事下次再说”搪塞过去了。他现在看孙斌都觉得这小子是不是故意接近自己有啥目的,看谁都可疑。
出了茶室,他没直接回招待所,而是先拐进旁边的百货大楼,钻进了洗手间。找了个最里面的隔间锁上门,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牛皮纸和胶带,把那一沓沓钱分开,有的塞进怀里贴身口袋,有的绑在小腿上,还有的塞进背包夹层,弄得浑身鼓鼓囊囊的,走路都不得劲,但心里踏实了不少。这才叫落袋为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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