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半张脸糊进黑油里,鼻孔眼儿灌满又腥又馊的沥青味,喉咙管被油泥糊得只剩半口气。
油泥浪头卷着冰箱大的锈铁疙瘩砸下来,离他天灵盖就三寸!
“咕噜…”他连救命都喊不出,烂手在滑腻管壁上乱抓,指甲盖掀翻了也抠不住半片砖!
苏桐半个身子陷在油泥里,稠得跟熬化的轮胎胶似的,拔腿都费劲。那浪头里裹着的铁锈霉团子像烧红的铁蒺藜,密密麻麻的红点眼瞅着要糊脸上!
她后槽牙咬得咯嘣响,沾满黑油的爪子猛插进油泥底下,抠住半截埋在烂泥里的粗铁链子!
链子锈得掉渣,环扣缝里塞满了腐肉似的黑油泥。
“起!”她喉咙里炸出半声闷吼,腰腿爆出的死力扯得铁链“嘎吱”呻吟!油泥底下那截链子硬是被她拽得向上拱起半尺!
锈铁疙瘩擦着老周后脑勺砸进油泥,“噗嗤”闷响,溅起的黑浪糊了他满头满脸!
浪头里打旋的铁锈霉团子被铁链拱起的油泥挡了一下,噼里啪啦砸在链环上,“滋啦”冒起一片白烟!
“抓链子!”苏桐嗓子被油泥糊得嘶哑,另一只手死命把老周往铁链拱起的空隙里塞!
老周呛咳着抓住冰凉的锈链环,身子刚缩进那点三角空隙——
轰!!!
墨池崩塌的油泥洪流彻底吞没了管道!黑浪裹着冰箱大的废铁和无数红点霉团,如同万吨压路机碾过他们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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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摁进了化工厂的沥青池。那油泥,又稠又粘,带着一股子沤烂了八百年的下水道馊味混着生锈铁皮泡在死鱼汤里的腥气,劈头盖脸糊上来,瞬间就封死了鼻孔和嘴巴!他连“唔”一声都发不出来,只剩下喉咙深处被油泥堵死前挤出的半截“咕噜”声,像垂死的鱼在泥浆里吐泡泡。肺管子火烧火燎,憋得要炸开!他那只没被油泥糊住的烂手,在滑腻得像抹了猪油的管道壁上疯狂抓挠,指甲盖劈了,指头肚磨烂了,血混着黑油往下淌,可连块能借力的砖缝都抠不到!绝望像冰冷的毒蛇,顺着脊椎骨往上爬!
油泥浪头卷着的那块锈铁疙瘩,足有半扇门板大,棱角上挂着凝固的油膏和不知名的腐烂物,像个被地狱油锅煮透了的秤砣,带着千钧之力,离他天灵盖就剩几寸距离!死亡的阴影带着浓烈的腥臭,当头罩下!
苏桐比他好不了多少。大半个身子陷在那粘稠得如同熬化了的轮胎胶的黑油泥里,每动一下都像在跟沼泽拔河。腿上灌了铅似的沉,油泥的阻力大得惊人。那浪头里翻滚的玩意儿更让人头皮发麻——密密麻麻的铁锈霉团子,每一个都像烧红了的铁蒺藜,表面无数个针尖大的暗红金属光点疯狂闪烁,如同恶魔的眼睛,在浑浊的黑浪里明灭不定!那东西离她的脸,也就差一个浪头拍过来的距离!
腥!甜!铁!锈!那股子腐烂金属混合着活物**的终极恶臭,已经顶到了嗓子眼!
“操——!”后槽牙咬得咯嘣作响,牙龈渗出的血混着油泥的咸腥在嘴里炸开!苏桐那只沾满黑油、滑腻得几乎抓不住东西的右手,猛地向下死命一插!五指如同钢钎,狠狠捅进油泥底下!指尖瞬间触碰到冰冷、坚硬、带着粗粝棱角的物体!是链条!粗大的、锈蚀的链条!环扣缝隙里塞满了腐肉般滑腻的黑油泥!
“起!!!”一声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闷吼,带着破风箱撕裂的嘶哑,炸响在狭窄管道令人窒息的油泥腥风里!腰腹和腿部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限,榨干骨髓里最后一丝力气!身体如同被压到极致的弹簧,猛地向后、向上死命一挣!
嘎吱——!!!
那截深埋在油泥底下的粗铁链子,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呻吟!锈蚀的环扣在巨大的拉力下变形、摩擦,带起令人牙酸的噪音!链子硬生生被这股蛮力扯得向上拱起!油泥被带起,拉出一道粘稠的黑瀑!
轰!
锈铁疙瘩擦着老周的后脑勺,几乎是贴着头皮砸进他身侧翻涌的油泥里!“噗嗤!”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巨石投入泥潭!溅起的黑浪劈头盖脸,彻底把老周糊成了一个刚从油矿里捞出来的泥塑!油泥灌进耳朵、糊住眼睛,世界瞬间一片漆黑粘稠!
浪头里打旋的那些铁锈霉团子,被铁链拱起形成的、短暂而脆弱的油泥屏障挡了一下!噼里啪啦!如同冰雹般砸在锈蚀的链环上!“滋啦——!!!”一片刺耳的白烟瞬间腾起!链环表面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细小凹坑,发出如同烧红的铁块淬入冰水的恐怖声响!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更浓烈的、混合了金属氧化物和蛋白质焦糊的恶臭!
“抓链子!!”苏桐的吼声被油泥糊得变了调,嘶哑得像砂纸磨铁!她另一只手如同铁钳,不管不顾地抓住老周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把他往铁链拱起后形成的、那点狭小的三角空隙里死命一塞!
老周被油泥呛得只剩下本能,咳嗽着,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抽气声,烂手死死抠住冰凉的、沾满油泥的锈蚀链环!身子刚勉强蜷缩进那点可怜巴巴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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