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救他的,”李果喃喃道。
“我只是太害怕了,害怕和他一样,也被杀死。”
“你根本不懂,那天晚上,合租房里面的所有男人,都发了疯。”
“他们将温雪茶的脑袋砍下来,藏在篮球里,笑闹着说要打人头篮球。”
“还把他的手臂砍了下来,当做投篮的框。”
那天晚上,合租房里,地上,餐桌上,全是温雪茶的碎肉和血。
原本安静清瘦的一个青年,被他们虐杀死亡。
“他们不是租客,是恶魔。”
整个合租房,被浓郁的血腥味淹没,墙上,地上,天花板上,都有温雪茶的存在。
温雪茶死了。
死得体无全尸。
“他是个哑巴,他连求救的声音都喊不出来。”
明明死亡点时候,遭受了那么多惨无人道的虐待,却连呼疼的声音都发不出。
脑袋被剁下来的时候,温雪茶甚至还有意识,落在地上的脑袋一回头,就看见自己的身体躺在另外一侧,和脑袋分了家。
陆执手指抵着泛红的眼睛:“那时候,他该多疼。”
那个会送陆执风铃,会偷偷和陆执躲在桌子底下亲吻,会和陆执坐在夕阳下安静吹风的温雪茶,被人绑住,躺在餐桌上的时候,该有多疼。
大学的时候,怕自行车会咯温雪茶的屁股,陆执赚了钱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车子改造一遍,让它变得柔软一些。
上山去露营,怕温雪茶喉咙干涩,身体不舒服,陆执就提前备了一大包用的喝的,只给温雪茶泡蜂蜜水。
为了给温雪茶送礼物,陆执熬了几个晚上,给他做了独一无二的熊猫玩偶。
在最纯爱的那一年,陆执就差将一颗心,都给挖出来递给温雪茶捧着玩。
他们在世俗的逼迫下分开,仅来得及许下余生,结果,温雪茶就这样,被人虐杀而死。
无论是年少的陆执,还是如今的陆执,都没有办法接受这个结果。
这个世界,趁陆执不在的时候,狠狠的伤害了他的爱人。
…………
第二天,所有人脑袋清醒过来后,看到合租房内这狼藉的一幕,全都慌了神。
他们既害怕杀人的事情暴露,又欣喜于这套房子成了无主之物。
他们可以将房子完全占为己有。
他们匆忙急促的,将老马之前用来装钢筋的黑色袋子,用来装温雪茶残碎的尸体。
尸体拼凑得差不多,最后发现脑袋不见了。
此刻无人有心思关注温雪茶的脑袋去了哪里,心里又慌又乱,只想着赶紧将他的尸体处理掉。
临近晚上的时候,天空下了很大的雨,好几个人开着租来的车子,冒着大雨,抬着黑色塑料袋,将温雪茶的尸体丢在了野外的山林里。
公交车从他们身旁经过,有戴着耳机听歌的大学生,隔着一层带雨的车窗看到他们。
有人善意又开朗的,坐在公交车内,看着窗外的大雨,半弯起一个笑,脸上满是属于这个年纪的活力和青春。
车站的终点,是大学。
两辆不同的车上,拖载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
只是…………
一人走向学校,一人走向野外。
一人戴着耳机听歌,一人尸体碎烂,只剩碎肉。
至此,温雪茶短暂的人生,彻底结束。
六号房间也被合租房里面的租客们找了把锁彻底锁起来。
连着里面属于温雪茶的一众遗物,包括画稿和山茶花,全部尘封起来。
合租房里面死了一个人。
对于这一件事,众人一直心神恍惚,觉得像是一场梦一样的不真实。
他们怎么就真的杀了人?
他们战战兢兢,既害怕,又兴奋,提着心一连过了十多天。
然后发现,这些天里,没有人知晓温雪茶死亡的事,也没有和他关系亲近的人找过来。
温雪茶,好像早就同这个世界断联。
活着还是死亡,都没有人在乎。
众人紧绷的心神,这个时候,才彻底松懈下来。
他们恢复了平常的生活节奏,每天早起出去上班,当生活中从未出现过温雪茶这个人。
温雪茶是死了,但人的贪婪没有限度。
就房子的归属问题上,租客之间出了矛盾。
他们都想要将这个现在没有归属的房子,变成自己的,然后收租金。
对此,许艳表示无所谓,她待在合租房里唯一的目的,只有报复。
报复这里的所有人。
让他们疯狂,让他们犯错。
合租房着火的那天,租客们在合租房里聚餐,为了庆祝房子属于他们,而大肆的在里面举杯庆祝。
酒意一上头,一堆各怀鬼胎的人凑在一起,就容易发生事端。
在餐桌上 ,白羽笑着骂老马是个窝囊废,还将老马偷钢筋的事情给抖搂出来。
事情起了开始,借着酒意,所有人隐藏在心里的秘密,此刻被互相揭露出来。
为了儿子偷钢筋的老马,遭受婚闹被婆家赶出来的许艳,孤儿出生,早年当鸭子卖屁股,后面在酒吧里卖酒追债的白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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