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这小子,最近当值实在不老实,整日有事无事,手指拨弄着他腰间的那个绣着山茶花的香囊。
脑袋特意仰得高高的,一股子的得瑟劲。
皇帝见他实在重视,出于关心臣子的心理,出言问了一句。
奈何陆执是个十分会顺着杆子爬的人。
皇上这一问,将陆执的话匣子彻底打开,就见陆执十分不见外的拉着自己的凳子,坐到了承安帝身边,好好的将他和叶析茶之间的爱情故事,说给承安帝听。
王公公在一旁听得都汗颜,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像朋友一般,同陛下交谈。
承安帝本来对这些农家事不感兴趣,但陆执说话,总是能轻易的挑起别人的好奇心,希望他一路说下去。
听到最后,承安帝手里批改奏折的笔何时停了也不知道,认真的听陆执说话。
陆执见状,十分流畅的从怀里摸出一把瓜子,就摆在桌案上,分给承安帝吃。
不知何时,王公公自己也听得入迷,心神随着陆执的讲述,一路跌宕起伏。
陆执笑着同陛下打趣:“陛下可见过那御花园中竹子粗细程度?”
承安帝不解:“自然。”
陆执伸手比了个大致的尺寸出来,同皇上道:“臣在遇见臣夫郎的时候,身形比这竹子粗不了多少。”
“臣差点被饿死的时候,晕倒在路边的时候,是臣夫郎茶茶给了微臣一口水和一口馒头。”
“自那时起,微臣就告诉自己,这一生,都会对他好。”
“夫郎就是微臣的命根子,没了他,微臣这辈子都活不下去了。”
陆执稍微给自己和叶析茶的爱情故事做了下艺术加工,说到动情处,陆执眼角湿润,叫人十分动容。
陆执说的真心实意,连王公公也被他和夫郎的爱情故事感染,轻叹: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真挚的感情,竟有如此有情人。”
“这些私事,让陛下和王公公见笑了。”
皇帝的关注点却落到了其他地方上:“你说你之前身形瘦得如那竹节一般,这是为何?”
任由谁也无法将现在身材高大的陆执同他之前形容的那般模样联系起来。
陆执脸色为难,似有难言之隐,眼眶瞬间泛红:“臣,臣……”
他哽咽着,眼眶红得可怜:“臣不能说,说了便是不孝。”
不知为何,承安帝见着陆执这副受尽委屈的模样,心绪难言,他情绪喜怒不明的令道:
“说,朕特赦你无罪。”
陆执推拒了一番后,断断续续的将家中阿奶偏心堂哥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愤怒处,皇上大手一拍桌子,模样看起来十分生气:“荒唐,简直是荒唐。”
人心有左右之分,偏心本是一件比较常见的事,但如陆执家这般情况,险些逼死人的,属实罕见。
陆执说完后,拍了拍袖子,直挺挺的当着承安帝的面跪下:
“过往那些事,臣本不愿再提,今日之所以同陛下说,也是惶恐日后有人拿臣不孝这一件事来做文章。”
“臣陆执只盼,陛下届时莫听信了那些奸人谗言,信了那些中伤臣不忠不孝的话。”
陆执之前想过了,桃花村里的吴老太太和陆维清,在日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许会成为捅他的一把刀子。
这个朝代重视孝道,陆执一家来了京城,没赡养老太太,能被人胡乱压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
只要他今日,先在陛下的面前,将这事过了一道明路,日后谁若是看陆执不顺眼,想拿这件事做文章的话……
就等着被小陆大人给玩死吧。
多乖的良臣啊!
承安帝看着陆执,眼里满是滤镜,瞬间觉得陆执这个人,简直浑身都是优点。
小陆大人平时不只会顺着承安帝的瘙痒处给承安帝顺毛,马屁拍得也是比其他人好听。
又能文会武的,长得还一表人才,如今还重情义,别人给了他一个馒头,记到如今,更甚还有这般凄惨的身世。
却靠着自己,一路顽强的走到现在。
承安帝起身,主动将陆执从地上扶起来:“陆卿放心,有朕在,断不会叫人拿那些不实谣言中伤了你。”
陆执一双泪眼看着承安帝:“陛下,臣陆执这辈子,愿做犬马,以报陛下赏识之恩。”
面对陆执这双十分诚恳,弧度还有些像他的眼睛,纵然承安帝是一个心肠十分冷硬的人,也有几分触动。
一国之君没法像陆执这样时时刻刻说些好话哄人,只能大手一挥:
“王福贵,去将之前南疆送来的那尊血玉宝马拿过来。”
王公公:“……”
陛下一激动就爱叫他王福贵的这个习惯还是改不了。
王公公一脸犹豫之色:“陛下您说的可是那尊三皇子同您要了许久的那一尊血玉?”
“对,是那一尊。”
王公公这下再看陆执,真有些看狐狸精的感觉了。
要不是陛下和小陆大人之间的君臣关系十分纯粹,王公公险些要想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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