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今日,不过两日时间,颜千茶身上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脊背后现下只会轻微的泛点痒。
狐狸一族修炼媚术,体质比较特殊,不易落疤,之前雷劫劈在身上的伤,好了之后不会落下疤痕,损伤她们的皮囊。
但没落下痕迹,不代表他受的那些苦,能被三言两语掠过。
陆执醉酒那日,不知颜千茶出去干了什么,回去后是那副模样,现在有时间,他便问了出来。
白泽性情通达直率,不懂迂回,连因为关心而问出的问题,也因他略显强硬的语气,而弄得像在逼问犯人。
“你那日,为何被雷劈?”
颜千茶轻轻抬眼,出声:“杀人了。”
“做了坏事,当然被雷劈。”
狐狸的话里依旧含着淡淡的笑意,一点也不将被雷劈这种事放在心上。
“毕竟,我是只坏狐狸,坏狐狸被雷劈,是理所应当的事?”
胡说,陆执那晚看得真切,颜千茶身上根本没有血腥味,他是否杀了人,陆执自然能分辨。
便是……杀了,也许也是事出有因。
陆执垂眼念着,颜千茶这样一只狐狸,独自处于人世间,常被人和妖欺负,若不是被欺狠了,哪来那么弯弯绕绕的心思去杀人?
他如此弱小,身体单薄得像一片纸,陆执一爪子就能将他弄死。
狐狸平日又怕疼,性子娇得不行,随便一个伤口,能同陆执哼上半天,许是被欺负狠了,才会同人动手。
这个念头只在陆执心头转了两圈,下一刻,陆执心头一颤,想起自己之前写的警示字,默念了几遍后,理智硬生生压住了对这狐狸的怜惜。
颜千茶又道: “可能是我作恶多端,罪行累累,才招致了这样的报应。”
他说着,又哼着勾缠的调调,勾着陆执:
“大人别怕,茶茶杀谁,都舍不得杀你的。”
“毕竟您活好器大,是茶茶的心肝肉。”
既是心肝肉,那便是到了舍了性命,也要护着的地方。
“贫嘴。”
陆执眼底泛起不明显的涟漪,面色依旧冷得不近人情。
狐狸笑得眉眼风流,语调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勾缠,谁敢信从他那张嘴里说出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执来之前,为了警醒自己不要轻信这狐狸,亲自写了东西,偶尔拿出来看两遍。
但有些时候,还是会因为这腻人的情话,而听得心热。
只是他惯来淡漠理智,脸色也冷,光凭那张脸,很难叫人揣测出他的想法。
颜千茶又是只爱顺着杆子爬的狐狸,平日陆执不如何搭理他,他都能时候钓鱼似的,说些好听的话来勾陆执。
若真叫他知道陆执心中想法,恐怕要爬到陆执头上去筑窝。
“大人不信?”
颜千茶朝着陆执伸手,抓住他的手,径直往自己心口处摸:
“大人不信,就多摸摸茶茶的心肝,就知道茶茶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
颜千茶眸子轻敛,垂着眼看自己胸口处,只见一只大手覆在他心口。
陆执掌心灼热,薄薄的一层衣物根本遮挡不住蓬勃的热量,男人掌心灼热的热量,顺着相触的地方,逐渐蔓延开来。
狐狸偶尔说话半真半假,真话掺着假话说,见人说人话,见妖说妖话,但唯有一点,他真没骗过陆执。
陆执器大活好这事,真真的。
狐狸想着,目光泛起情热,不老实的往某处看去,舌尖轻轻舔了舔唇瓣。
那日陆执醉酒了,对于细节可能模模糊糊,但颜千茶从头到尾,清醒得很。
颜千茶在这里脑袋不干净的想着某些带颜色的事情。
陆执眼神却是端正清明到可以当即出家的状态。
他收回覆在颜千茶心口处的手,转而往颜千茶脊背后去检查他背后的伤。
那里只剩下了一道淡色的疤痕,疤很长,几乎横跨颜千茶整个背部。
陆执仅仅是想着,便觉得心中无端生出一番火气,叫他想再去寻着那天道打一顿。
只用尾巴将那白团子扇成条状的,便宜它了。
该将它扇成一片纸才行。
陆执轻阖着眼,缓慢的摸着颜千茶的脊背,他这力道,给狐狸顺毛有点舒服,颜千茶被摸得舒服得眯着眼睛,狐狸耳朵和尾巴,差点被摸出来。
“下次,若有雷要劈你,你躲到我身下来。”
颜千茶听得想笑,反问他:“我杀了人,犯了大错,也要躲你身下?”
陆执神色肃穆认真,语气严谨公正:“你犯了错,我自会处罚。”
该如何对付这狐狸,陆执心里自有一套章程。
这狐狸,可以由陆执自己教育。
但别人,不能越过他去罚颜千茶。
无论如何,陆执这话听得颜千茶心情愉悦。
这只木头,也没有他想象的这般无情。
“那下次有人欺负茶茶,茶茶就往大人身上躲。”
狐狸抱着陆执,高兴得狐狸尾巴从屁股后面露出来。
陆执难得说话哄他,他一高兴,眼里什么算计都散去,手指摸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将它揪过来,主动递到陆执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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