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I-01”合金门在身后彻底闭合的沉闷声响,如同最终落下的铡刀,斩断了退路,也隔绝了门外守卫的怒吼与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陈默背靠着冰冷厚重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并非因为体力消耗,而是刚才那极限状态下的“精准投送”和强行破开格栅,对精神力的透支远超预期。眉心处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是能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
但他没有时间休息。
门内的空间,与外界的冰冷科技感截然不同。光线是柔和的暖白色,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奇异的混合气味——消毒水的冰冷、某种昂贵檀香的沉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仿佛来自生命本源却又带着扭曲感的腥甜气息。
这是一个宽敞的套间。他现在所处的是外间,布置得像一个极度简洁且现代化的书房。一面墙是巨大的电子书架,上面流动着复杂的数据和分子结构图。另一面墙则是整块的落地强化玻璃,外面并非天空或城市,而是深邃的黑暗,隐约能看到一些巨大的、浸泡在不明液体中的生物组织轮廓,如同某种**标本库,令人不寒而栗。
书房中央是一张流线型的合金办公桌,桌面纤尘不染,只有一台处于休眠状态的终端和几个造型奇特的控制器。这里空无一人。
陈默的空间感知如同潮水般向内部蔓延。套间深处还有空间,被一扇虚掩着的、似乎是某种高强度玻璃制成的内门隔开。从门缝中,透出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白光,同时,那股生命本源与扭曲感交织的气息也更加浓郁。
赵天德,极有可能就在里面!
他强忍着精神上的疲惫与刺痛,脚步放得极轻,如同猫科动物捕猎前的潜行,悄无声息地靠近那扇内门。空间感知先一步探入门内——
里面的空间更大,更像一个实验室与观察室的结合体。各种精密的仪器闪烁着指示灯,数个巨大的培养槽靠墙排列,里面浸泡着形态各异、甚至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有些还在微微搏动。实验室中央,是一个手术台般的平台,旁边立着复杂的机械臂和显示着生命体征数据的屏幕。
而一个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那个平台前,低头专注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研究员制服,身形中等,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陈默也能感受到那股属于上位者的、混合着学者式的专注与某种近乎冷酷的掌控欲的气质。
赵天德!
前世导致他家破人亡的元凶之一,今生觊觎他能力与家族秘密的幕后黑手,此刻,就在眼前!
血液似乎在这一瞬间冲上头顶,又被强行压下,化作更加冰冷刺骨的杀意。陈默的手缓缓摸向腰后,那里藏着苏婉精心配制的、能够瞬间麻痹中枢神经的高浓度麻醉剂。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注射器的瞬间——
“不请自入,可不是客人该有的礼数,陈默先生。”
一个平静、甚至带着几分儒雅随和的声音,在内室中响起。
赵天德缓缓转过身来。
他的面容与陈默前世模糊记忆中的形象重叠,但又有些不同。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皮肤保养得极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的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意。
他知道了!
他不仅知道有人潜入,甚至直接道破了陈默的真实身份!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对方,空间感知警惕地扫描着整个房间,寻找着可能的埋伏或陷阱。
“不必紧张。”赵天德仿佛没有看到陈默眼中的杀意,他优雅地摘下手上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扔进旁边的回收桶,语气如同在和老朋友聊天,“从你利用李振的身份试图混入开始,我就知道了。不得不说,你的空间能力确实令人惊叹,居然能突破外层的生物识别……是某种能量模拟?还是直接作用于物质层面的干涉?”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步向陈默走来,目光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研究欲和贪婪。
“我对你,还有你父母留下的‘遗产’,充满了兴趣。”赵天德在距离陈默约五米的地方停下,这个距离既在交谈范围内,又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反应区间,“末世前的普通家庭,却能在病毒爆发后,接连出现你这样的‘进化者’,甚至你的父母……他们的血液样本也显示出非同寻常的活性与包容性。这绝非偶然。”
陈默瞳孔微缩,果然,父母的血样才是最初引火烧身的根源!
“告诉我,陈默,”赵天德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磁性,“你的能力从何而来?是病毒的直接恩赐,还是……隐藏在你血脉中,被病毒激活的古老密码?只要你配合,我们可以共同探索进化的终极奥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兵戎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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