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命运的夜晚,如期降临。
浓厚的乌云遮蔽了星月,山区被一种近乎纯粹的墨色笼罩,只有远处敌方营地零星的火光,如同地狱裂隙中透出的微光,在黑暗中顽强地闪烁。风比前几日更急,穿过山谷和林隙,发出呜呜的嘶鸣,完美掩盖了细微的声响。
堡垒内部,最深处的隔离区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五道身影静静地站立着,如同五尊即将出征的煞神。
站在最前的是陈默。他换上了一套深灰色的特战服,面料经过哑光处理,几乎不反光。身上没有携带长枪,只有大腿枪套里的改装手枪,腰后别着淬毒匕首,以及数个装满特殊装备的战术包。他的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下,沉静如古井,唯有偶尔掠过的精光,显露出内心的汹涌。他的存在,是这支小队的“大脑”与“眼睛”。
紧挨着他的是陈锋。作为小队最强的“尖刀”,他选择了一支加装消音器、近战改装的短突击步枪,背上是劈砍丧尸如切瓜砍菜的特制合金砍刀,腰间的弹药包和爆破物塞得满满当当。他微微活动着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强弓,蓄势待发。
第三位是老周。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兵,脸上涂满了厚重的油彩,遮掩了所有可能反光的皮肤。他主要负责渗透与侦察,装备最为精简,一把微声冲锋枪,一柄军用十字弩,身上挂满了各种用途的绳索、钩爪、开锁工具和急救包。他像一头即将融入黑夜的老狼,眼神锐利而专注。
第四位是狙击手,代号“鹰眼”。他背负着精心保养的高精度狙击步枪,枪身缠着迷彩布条。除了主武器,他仅携带了一把手枪和少量高能口粮。他的任务是在必要时提供超远距离的火力支援,或者在撤离时阻击追兵。此刻,他正闭目养神,调整着呼吸,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后一位是爆破手,代号“地雷”。他是陈浩技术团队的得意门生,对各类爆炸物有着近乎艺术家的敏感。他的背包里没有太多武器,却装满了不同当量的塑性炸药、遥控起爆装置、延时引信以及各种诡雷组件。他检查着每一个爆炸物的状态,神情专注得如同在呵护婴儿。
这五人,便是“利刃”小队的全部成员。他们是“守望者”所能拿出的、最锋利也最珍贵的一把尖刀。
陈建国、李秀娟、陈浩、陈雪站在不远处,为他们送行。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担忧、嘱托和鼓励,都凝聚在沉重的目光和紧握的双手中。
李秀娟上前,默默地为大儿子陈锋整理了一下本已十分平整的衣领,又用力握了握小儿子陈默的手,眼圈微红,却强忍着没有落泪。
陈建国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陈浩将一个小巧的、改装过的信号增强器塞给陈默:“哥,关键时刻,也许有用。”
陈雪最后检查了一遍为他们单独加密的通讯频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频道畅通,我会一直在线。保重。”
陈默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每一位家人,最终定格在陈雪脸上,微微颔首。他转身,面向四位队员,声音低沉而清晰:“最后检查装备。记住我们的目标,记住我们的退路。我们不是去送死,我们是去撕开生路!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简洁到极致的命令。
五人鱼贯走入那条标注着“紧急疏散/隐秘通道”的狭窄甬道。厚重的合金气密门在身后缓缓关闭,将家人的目光与堡垒内部的温暖彻底隔绝。通道内只剩下他们头灯射出的微弱光柱,以及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通道倾斜向下,蜿蜒曲折,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出现了一道伪装成岩壁的出口。老周上前,熟练地拨开藤蔓和伪装网,一股夹杂着泥土和硝烟气息的冰冷山风瞬间灌入。
出口外,是近乎垂直的悬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绳索被悄无声息地固定好。陈默第一个滑降,他的空间感知在黑暗中全力展开,十米半径内的一切障碍物清晰无比,引导着他避开突出的岩石和松动的土层。他如同暗夜中的幽灵,轻盈而精准地向下滑落。
紧接着是陈锋、老周、“鹰眼”和“地雷”。五人都是精锐,动作干净利落,除了绳索与岩壁细微的摩擦声,再无任何响动。
双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地面,这里已是堡垒防御圈之外,真正的敌占区。空气中弥漫的危险气息,比堡垒内浓烈了十倍。
“利刃”小队,正式出鞘!
陈默打了个手势,五人迅速散开,依托岩石和灌木隐蔽。他闭上眼睛,将空间感知催动到极致。无形的波纹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周围十米、十二米……范围内的地形、植被,甚至一只夜栖的鸟,都清晰地反馈回他的脑海。
“前方五十米,两点钟方向,灌木丛后,固定哨一人,状态松懈。”陈默通过加密的骨传导耳机,将信息同步给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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