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的清晨是被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闹醒的。秦小鱼侧躺着,米白色的真丝睡裙被翻身时蹭得歪斜,露出的肩背在光线下泛着珍珠白,185cm的身高让她即使蜷着腿,脚还是轻轻抵在床尾的栏杆上,脚趾蜷着,像只小憩的猫。我数着她后颈碎发的数量,看晨光如何沿着她脊椎的弧度一点点爬上去,在那片柔软的皮肤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醒了就别装睡了。”她忽然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黏糊,尾音像被晨露浸过,湿软得很。指尖从被子里伸出来,准确地戳中我肋骨最软的地方,“再赖床,赶不上早班车去看念念了。”
我抓住了她作乱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像刚沏的茶。她的指甲修剪得很圆润,指腹带着点薄茧——是常年握笔和偶尔做烘焙磨出来的,此刻正轻轻挠着我的掌心,痒得人心尖发颤。“还有两个小时,”我把她的手按在枕头上,俯身去吻她的耳垂,“够再睡个回笼觉。”
她却猛地翻起身,睡裙的领口彻底敞开来,露出胸前起伏的弧度,像被晨风吹动的薰衣草田。“不行,”她抓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屏幕的光映得她瞳孔发亮,“要去买念念爱吃的草莓泡芙,那家店八点才开门,去晚了就只剩蓝莓味的了。”
说这话时,她已经踩着拖鞋往衣帽间跑,睡裙的下摆扫过地毯,留下串轻盈的声响。我看着她的背影,腰间那圈软软的肉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那是她身上最像“母亲”的地方,温柔又扎实,让人想起小时候趴在奶奶膝头的安稳。
早餐吃得匆忙。全麦面包抹着昨天剩下的草莓酱,牛奶在玻璃杯里晃出涟漪。秦小鱼嘴里塞着面包,手指飞快地系着风衣的腰带,焦糖色的风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领口别着的珍珠胸针是念念去年送的生日礼物,据说是孩子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领带歪了。”她伸手过来,指尖划过我喉结时带着点面包屑的甜香,把领带系成个标准的温莎结,动作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紧张?”我看着她抿牛奶时微微绷紧的下颌线。
她抬眼,睫毛上沾着点晨光的金。“有点,”她坦白道,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针,“上次视频,念念说想要个会眨眼睛的布偶,我昨晚翻遍了镇上的玩具店都没找到,只买了只兔子,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我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薄茧蹭着我的皮肤。“念念不是挑剔的孩子,”我说,“你带片树叶回去,她都会当成宝贝。”
这话让她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暖意。“也是,”她拿起沙发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给孩子买的绘本和新裙子,“那丫头随你,心思细得像筛子,却总把最好的都留给别人。”
去车站的路上,晨光把街道染成蜂蜜色。秦小鱼走得快,风衣的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里面浅蓝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薰衣草,是她前几天亲手缝的。路过花店时,她突然停住脚步,进去买了束向日葵,花盘沉甸甸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念念说向日葵跟着太阳转,像她跟着我们跑。”她把花抱在怀里,侧脸在花影里显得格外柔和。
早班车的座椅还带着点凉意。秦小鱼靠窗坐着,向日葵放在腿上,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花瓣,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田野上。成片的麦田泛着绿,远处的村落升起袅袅炊烟,像幅没干的水墨画。“你说,”她忽然侧过头,晨光在她瞳孔里碎成星子,“念念会不会觉得我们这几天玩得太疯了?”
“她只会高兴我们休息好了。”我帮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耳垂上的小珍珠耳钉,那是她刚工作时买的,戴了很多年,“你忘了?上次视频她还说‘爸爸妈妈要好好玩,不用总想着我’。”
秦小鱼低下头,指尖在向日葵的花盘上轻轻打着圈。“那孩子,”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从小就懂事得让人心疼。”
我们和念念的缘分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秦小鱼刚创业,公司忙得脚不沾地,我在医院值完夜班,路过儿科病房时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推门进去,就看到个瘦瘦小小的丫头蜷缩在病床上,怀里抱着只洗得发白的布偶熊,输液管在她细得像芦苇的胳膊上晃。护士说她是被遗弃在医院门口的,查出先天性心脏病,手术费还没着落。
“她眼睛像你,”秦小鱼后来去看孩子时,蹲在病床边,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孩子的脸颊,“圆圆的,像含着水。”
那时的秦小鱼还是个连矿泉水瓶盖都拧不开的姑娘,却在那天拍板:“这孩子,我们养了。”她跑手续、筹手术费,在病房里支起折叠床,守了整整一个月,直到孩子脱离危险。出院那天,丫头抓着秦小鱼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喊“姐姐”,秦小鱼愣了愣,红着眼眶应了声,转身却在走廊里哭了很久——她也是被父亲领养的,知道那种漂泊无依的滋味。
“到了。”秦小鱼的声音把我从回忆里拽出来。车窗外,福利院的红砖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门口的梧桐树枝繁叶茂,像把撑开的绿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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