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狸猫与蝙蝠的共生法则 第38章 不堪的回忆

之后的日子，哈利仿佛彻底将自己钉死在沉默的十字架上。他像个苦行僧一般，摒弃了一切可能的嬉笑与闲暇，将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学习、修炼之中。在天文塔顶，对着浩瀚星空中的皎皎明月修炼，在黑湖边打磨剑术，直到晨光熹微，在图书馆一刻不闲的读书，记笔记……哈利的身体在不断地淬炼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加挺拔精悍，原本肉嘟嘟的脸庞变得立体起来，轮廓清晰得如同精雕细琢。五官原有的清秀被一种近乎带有侵略性的、锐利冷艳的俊美取代。霍格沃兹的女生私下里给他取了一个“冰雪公主”的绰号。

赫敏和罗恩的忧虑却与日俱增，

“哈利，你到底怎么了？”

“告诉我们你去哪了？你到底在做什么？”赫敏焦虑的声音带着恳求。

罗恩则更直接：“伙计，别这样！我们很担心！你这样会把自己搞垮的！”

然而回应他们的，只有哈利无声的微笑。他嘴角似乎习惯性地维持着同样的弧度，没有半分暖意，反而像冬日阳光下的冰雕雪莲，精致剔透，却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疏离。

除了赫敏、罗恩，双胞胎偶尔插科打诨能让他破冰，以及同宿舍的西莫、迪安、纳威能偶尔收获简短的回应，他几乎不再与任何人主动交谈。

面对至交好友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担忧，哈利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觉得自己改了性情，只是不想说话，也没必要说话。在赫敏几乎要以眼泪和绝交相逼的最后通牒前，哈利才艰难的说出了那些在心底压抑了许久，不堪入目的过去。

天文塔冰冷的夜风中，哈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那个在麻瓜世界里如同对待垃圾般的无视，与野狗争食，在侮辱与拳脚中挣扎求生的幼年；灵魂崩溃堕魔，被斯内普收养的短暂幸福时光，种花家寻医治病的向死而生，带着期盼回归却被断绝关系的痛苦；体内巨大的隐患，炼化“雷暴之力”的艰辛；在最幸福时刻被至亲之人残忍的告知，他是自己所有悲惨生活的推手之一时的那种绝望；以及最终，那不死不休的诅咒——伏地魔……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灵魂上剥离一片血肉，带着沉甸甸的剧痛和羞耻。

哈利闭上眼，静静等待着预想中的恶言，他做好了失去朋友的准备。然而，他得到的是一个带着颤抖却异常有力的拥抱。

赫敏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肩头：“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他们说你过着王子般的生活……”

紧接着，是一只带着笨拙力道的手掌，揽住了他的肩膀。罗恩的脸色变成了和他头发一样的火红色，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那几乎要冲破胸膛的心疼憋出来的：“你是救世主！那些该死的人渣！恶棍！我要去诅咒他们！还有那个…该死的…反复的…老蝙蝠！还有那个…疯子！混蛋！”他的声音哽住，咒骂都变得断续，“有我们呢，哈利！还有我们呢，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冰封的心河在那一刻，被这炽热纯粹的友谊狠狠凿开，混杂着苦涩和难以置信的暖流汹涌而上，瞬间冲垮了所有的伪装和堤防。哈利任由自己被朋友紧紧拥抱，身体微微颤抖，眼泪不断线的滴入赫敏的脖颈。他感到一种枷锁断裂般的轻松。

原来，那些不堪的、浸满血泪的过往阴影，真的可以……仅仅是“过去”了。它们并未被遗忘，却不再能将他困死在永恒的黑暗孤岛上。

不被注意的阴影中斯内普佝偻了身体。阴差阳错。这本该是黑漆漆与维里迪安共享的秘密与黑暗，这本该是由他将哈利一点点拽出绝望的泥沼，互相舔舐，重建一个属于两人的家。

然而命运的剧本却偏离了轨道。斯内普肩负的使命让他选择了以割裂来保证哈利的安全；伏地魔如跗骨之蛆的诅咒，迫使哈利必须更深地隐藏自己，直到有能力复仇。最终，是赫敏·格兰杰那理智的头脑下永远燃烧着的热忱与无畏，是罗恩·韦斯莱那看似粗糙莽撞之下磐石般的忠诚，取代了斯内普这个最亲近之人引领黑暗中哭泣的孩子回归月光之下。

这份来自挚友的彻底接纳和毫无保留的支持，像一道撕裂厚重乌云的天光，照亮了哈利心中最阴暗的角落。过往种种，终于，在月光与泪水中，缓缓地沉入时光的河流底部，任由砂砾打磨。再回首时，不知是否能像王冠上的珍珠那样，散发夺目光晕，而不再是耻辱。

哈利能走出往日阴霾，斯内普既高兴又悲伤。自开学时在《魔药课停课申请表》上签下自己名字起，那个曾经鲜活地占据着他大部分生活的少年——维里迪安，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现实中抽离了，他们明明身处同一个空间，呼吸着霍格沃兹同一片空气，却活成了两个世界。他们真的渐行渐远，虽然这是他有意为之，却也使他痛彻心扉。

斯内普一直在注视着哈利，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匆匆穿梭于教室与图书馆之间，看着他放弃魁地奇队员选拔，看着他日渐沉默，曾经围绕在他周身的、属于维里迪安的温暖和一点点狡黠的光晕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对学习和修炼近乎残酷的专注和执着。他不能也不敢阻拦，这是维里成长路上必须经历的。但自己成长和被逼迫成长是两种事，他毫无办法。无力感像冰冷的毒蛇噬咬着斯内普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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