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太后娘娘?”
年轻楚凌霄这声低沉的询问,如同冰锥刺入苏晓月的耳膜,让她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太后娘娘?月薇在这个时空,竟然成了太后?!那现在的皇帝是谁?自己在这个时间点,又处于何种状态?是尚未登基,还是……根本不存在?
无数疑问如同沸腾的气泡在她脑海中炸开,但她深知此刻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苏晓月抬起眼,眸中只剩下恰到好处的茫然与一丝属于“落难商女”的惶恐,她微微摇头,声音带着虚弱的沙哑:“民女……民女身份低微,岂会认得太后凤颜?只是……只是方才觉得那楼阁上的身影,气度非凡,不似常人,故而多看了一眼,惊扰王爷了。”
她刻意避重就轻,将关注点引向对气度的惊叹,而非认不认识人。
楚凌霄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渊,紧紧盯着她,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看个通透。苏晓月能感觉到他目光中的审视与怀疑并未消散,但他并未继续追问,只是淡淡道:“是么。太后凤体欠安,平日深居简出,你倒是好眼力。”
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引着她向府内走去。只是那只虚扶在她肘后的手,微微收紧了些许,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苏晓月心中凛然,这个年轻的楚凌霄,敏锐和多疑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她所熟悉的那个未来摄政王。
摄政王府内部庭院深深,回廊曲折,戒备森严,透着一股冷硬肃杀的气息,与未来那个偶尔被她吐槽“装修风格过于性冷淡”的王府如出一辙。显然,楚凌霄的品味从小就没变过。
楚凌霄将她安置在一处较为僻静的客院,吩咐侍女准备热水、衣物和伤药,并叫来了府中的医官。他的安排看似周到,实则处处透着监视与隔离的意味。客院周围明显增加了守卫,看似保护,实为软禁。
苏晓月没有反抗,此刻她伤势沉重,灵力枯竭,急需时间和安全的环境来恢复。在医官诊治、侍女伺候她沐浴更衣的间隙,她紧闭双目,全力运转微弱的龙胤天玺之力,吸收着此地稀薄却真实的天地灵气,修复着受损严重的星辰道躯,同时小心翼翼地尝试沟通识海中那个来自未来的意念。
“凌霄,能听到吗?这个时间点到底是怎么回事?月薇怎么会是太后?现在的皇帝是谁?”她在灵魂层面急切地呼唤。
断断续续的意念再次传来,比之前更加虚弱,仿佛信号不良:“时间……节点……难以精准定位……但肯定是在你……登基之前……我尚未……完全掌权……”
“月薇……她定然是……利用了什么漏洞……先我们一步……潜入此时空……她想……改变关键节点……”
“皇帝……应该是……你的某个……皇弟……具体……不详……”
“小心……这个时空的‘我’……他对月薇……似乎……并非全然信任……但……关系复杂……”
“我的力量……在持续消耗……无法……久留……”
话音到此,再次中断,无论苏晓月如何呼唤,都再无回应。看来,跨越时空的沟通对那个未来的楚凌霄意识负担极大。
沐浴更衣后,换上了一身这个时代普通官家女子服饰的苏晓月,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精神稍振。她坐在窗边,看似休息,实则在脑海中飞速整理着已知信息。
月薇先一步来到这个过去时空,并成为了太后。这意味着她极有可能已经在此经营许久,甚至可能已经改变了一些关键的历史走向。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阻止自己登基?还是另有更大的图谋?
而这个年轻的楚凌霄,与月薇之间的关系似乎颇为微妙。他显然对月薇有所戒备,但表面上又维持着臣子的恭敬。他将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带回府中,是真的因为那一丝莫名的“悸动”,还是想利用自己来试探或制衡月薇?
自己必须尽快恢复实力,弄清楚这个时空的具体情况,找到月薇的弱点,并设法回到属于自己的时间线。否则,过去一旦被大幅篡改,未来的一切都可能荡然无存!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房门被轻轻敲响。
“姑娘,王爷请您去书房一叙。”门外传来侍女恭敬的声音。
该来的终究来了。苏晓月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跟着侍女走出了客房。
书房内,楚凌霄已换下朝服,穿着一身玄色常服,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冷峻。他正站在书案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目光落在棋盘之上,似乎正在思索棋局。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眸子落在苏晓月身上,锐利如鹰。
“坐。”他言简意赅。
苏晓月依言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姿态恭谨却不卑微。
“北疆行商之女?”楚凌霄放下棋子,开门见山,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姓甚名谁?商队名号?于何处遇袭?幸存者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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